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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53章

\n握紧了随便的江澄此时并不知道,从他视线中的那道拱门出去以后,会看到一座广阔得惊人的洞穴,微带着暗流腥气的风在支撑着洞顶的巨大石柱间呼啸,在这些石柱之间,人为开辟的石路和阶梯避开湍急的地下河流与危险的万丈深渊,蜿蜒起伏的连着着洞穴中的各个石室。

这里,就是金晲的地下宫殿。

他依靠着伽芙蓉,短短几年就积累了惊人的财富,指派着那些被伽芙蓉牢牢控制住的人,为他找到这处隐蔽的洞穴,建造了无人知晓的藏身之所。

这处洞窟深埋地下,如果没有指引,根本不会被地面上的人发现。金晲在洞内打造了数十间大大小小的石室,有的用来存放伽芙蓉,有的用来收藏四处搜刮到的宝物,有的用来饲养那些疯狂的怪物,有的用来囚禁被伽芙蓉侵腐至变成废人的人——那些可是金晲重要的试验品。

那些已无药可救的人们所发出的呻吟,与yin森寒冷的风翻腾在一起,在幽深晦暗的洞穴中不停呼啸。

此时,从洞穴最顶部的一间石室内,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音。

这间石室,是金晲在这个洞穴中的居所,由三间石室连接而成,里面的家具陈设,皆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品,床帷帐缦更是用各种绫罗绸缎裁织而成,装饰之奢华,设计之精巧,叫人不由赞叹。

但是这屋子的主人,刚刚将一尊珍贵的青瓷花瓶,狠狠的砸到了地上,毫不在意那价值不菲的宝贝,碎成了一文不值的垃圾。赤奴站在房间的角落,看似毫无感情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金晲的一举一动,浮起的静脉像青色的诅咒一般从他紧握的双拳扩散开来,勒紧了整条手臂。

“不识抬举的混账!”金晲一边粗鲁的叫骂,一边又举起一个砚台摔到地上,毫无保留的发xie着自己的怒气,“区区一个地坤!居然敢对我如此无礼!看我怎么收拾他!天下竟有这样的地坤!无可救药!”他骂了一会儿,又捂着嘴呻吟起来,被撞断的牙齿疼得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尽管已经用了止痛的草药,但那钻心剧痛还是叫他痛不y_u生。

“可恶!”他又踢翻了案桌,即使如此,心中的怒火,也半点没有消退下去。

他江晚吟不过是一个地坤,一个地坤而已,为什么自己就降服不了!?他mo了mo被江澄勒破皮的脖子,简直不能相信那是一个地坤留下的伤痕。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处心积虑才抓住江澄,逼他发情,为什么到头来,这个发情的地坤居然还能反抗自己?

金晲停下来,焦躁的眯起眼睛,烛光下的脸孔看上去非常yin森。

蓝曦臣……是因为蓝曦臣吗?

蓝曦臣的插手,是自己计划中的一个意外。他原已算好,以蓝曦臣xi_ng格,定会因金光瑶之事而萎靡不振,暂时无暇管他人之事。他在桐柏山种植伽芙蓉,以此吸引江澄离开莲花坞,但没有料到,不知何故,生还者吸入伽芙蓉之后,竟然产生了金光瑶出现的幻觉。此事一传十,十传百,将蓝曦臣也吸引了过来。而至那夜之后,蓝曦臣与江澄的关系层层递进,越来越亲密。他原本的计划,用月宁草引诱江澄去往南疆,让赤奴和自己手下的怪物将他掳来。南疆天高路远,是修仙界很少涉足的地盘,就算他江氏位列修仙界三大家族之一,要在那里找人,也是困难重重。可是谁知蓝曦臣竟然也跟了过去。蓝曦臣身为天乾,修为高深莫测,处事细心敏锐,无论是赤奴还是他的怪物,都无法贸然下手,竟是生生的叫自己失去了机会。

到江氏召开清谈会时,两人的关系,已经十分亲密了,经常旁若无人的同进同出,谈笑风生。金晲此时才预感大事不妙,若是这样放任下去,一个天乾一个地坤,迟早会差枪走火。

眼看着江澄服下自己‘改良’过的月宁草,修

为渐失,而蓝曦臣却又一次去往莲花坞陪伴江澄。金晲是再也坐不住了,他立刻威胁艾氏宗主,让他用自己的女儿引诱蓝曦臣离开云梦。再故意放出消息,让金凌知道江澄身体抱恙,赶来莲花坞,然后用计,离间他们舅甥两。按他原来的计划,抓住江澄与金凌,以江澄要挟金凌,以金凌要挟江澄,这样一来,江澄定会乖乖就范于他,金凌也不得不听任自己摆控。

虽然如今让金凌逃了,但毕竟抓住了江澄,待到情汛彻底发作,无论江澄多么不愿意,也只能匍匐在他的脚下,任他处置。

哼,金晲不自觉的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满是怒意的笑容。他乃温氏血统,高贵无人可敌,那蓝曦臣怎么能和他相比?怎么可能胜过自己?江澄如此执迷不悟,看来以后,要锁住他的手脚,不让他自由行动,才可顺利生下孩子……

整个修仙界,只有自己的天乾血脉能够传承。且江澄看上去,身体比普通地坤好得多,日后,定能多多生育。一想到这,金晲的笑容更加痴迷的扭曲了起来。

就在他忘却了江澄给他的疼痛,越发的开心时,一声敲门声响起。

雕像一般的赤奴动了动,将门打开,只见一个金氏门生,瑟瑟发抖的站在门外。这个金氏门生,正是当初去莲花坞,告诉江澄,金凌带思追去往祠堂的那一位。

“怎么了?”金晲没回头看他,继续慢慢的踱着步。

“先、先生。”那门生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你,你可要救救我啊。小金宗主回到金麟台,第一件事就是捉拿我。现在,现在我爹娘和兄弟,都被他抓住了,你可要帮帮我啊。”

金晲看似温淡的笑了一声:“你爹娘和兄弟,不是不知道你干的这些事么,你急什么?”

“可是,可是我爹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给我钱了!”金氏门生嘶哑的哀嚎。

“呵呵。”金晲转过身,走向面容憔悴的门生,拍了拍他削瘦的肩膀,柔声说到,“你留在我这里,好好为我办事,何愁没有伽芙蓉。管你的父母兄弟做什么?”

金氏门生愣了愣,看着金晲温和的笑容,顿时心神领会,不由自主笑了起来,亲人的安危瞬间被他抛到了脑后。他笑嘻嘻的点头,向着金晲躬身道:“对了,先生,负责给姚公子送药的线人,说有要紧的事要见你。”

“见我?”金晲挑了挑眉毛,“我刚刚不是派人给他把药送去了吗?”

金晲行事谨慎,一个世家公子若要伽芙蓉,得先放飞事先训练好的鸽子到线人那。再由线人赶到离此处地宫数十里外的一座小山村内,按定好的暗号,敲响村子内的古钟。村子里的第二位线人,会根据钟响,记下第一位线人的要求,安排将伽芙蓉送出和收钱的事宜。两位线人之间互无往来,保证自己不会暴露。

不过这些线人,都被他用伽芙蓉牢牢控制着,金晲算了算,负责姚公子的那位线人,近日,也该异变了。金晲冷笑了一声,督了一旁的赤奴一眼,说道:“好吧,赤奴你和我去……”突然,他心里又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便又改口对赤奴说,“你去把蛛母花给我拿来,我带着蛛母花去。你别去了。去地牢看着江晚吟,别让他趁我们不在跑了。”

赤奴抬起毫无表情的脸孔,沉默着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护送着金晲离开,赤奴迈着僵硬的步子,走向关押江澄的石牢。

他不喜欢那个地坤,一想到金晲很快会与之交合,生下孩子,他岩石般的脸上,便多了几分厌恶

与恨意。他嫉妒江澄,若是自己是个地坤,也可以得到金晲这样的关注和执着。然而他不仅不是,丑陋的脸孔和巨大的身躯也比不上江澄俊美的容貌和翩翩的仪姿。

可恶至极的人,轻易的得到了自己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却完全不懂得珍惜。

赤奴维持着磐石一般坚硬的表情,走下石阶,穿过弯弯扭扭的小路,走向石牢。但当他转身进入拱门,抬眼望向石牢时,却猛的一愣。

石牢里什么人也没有了。

这怎么可能?他是怎么逃出去的?

赤奴瞪大眼睛,用快速的步伐走向石牢,往牢内环视了一圈,果真找不到江澄的影子,只留下地面上的斑斑血迹。赤奴赶紧打开了牢门,走近石室内想要找寻江澄逃脱的踪迹。正当他往地上的血迹探出手去时,一阵劲风从脑后袭来。竟是江澄从天而降,持着一柄发着红光的长剑,直直向他刺来。赤奴本能的一闪,但他身躯庞大,未能完全躲掉。剑锋猛地扎入肩窝,一阵巨痛剧烈炸开。

赤奴惨叫一声,鲜血从左肩喷泉一般涌了出来,他紧紧抓住刺入了肩膀的剑,踉跄了几步却没有倒下。

江澄顺着惯xi_ng在地上滚了一圈,稳住了身子立刻将手一挥,随便应声而动。赤奴抓着剑柄的手鲜血淋漓,终是抵不过剧痛,不自觉松开了手,随便从伤口中抽身飞起,带出一片血花,飞回江澄手中。

江澄握住随便,警惕的看着赤奴,却不敢贸然而动。他刚拿到随便,就听见赤奴的脚步,由不得多想便飞跃上石室顶部,正巧这天然的石洞,顶上也凹凸不平,江澄踩着只有半只脚掌宽的凸起,撑着岩顶稳住了身体,藏匿在石室顶部。正如他所料,赤奴以为他逃脱,自己打开了牢门冲了进来,江澄趁此机会挥剑而下,意在一剑夺取赤奴xi_ng命。

但他的情汛未消,尽管用了全部灵力压制,身体依旧酸麻发软,途中手腕不堪力道,微微一偏,竟然没有一击毙命,只刺中了赤奴的左肩。

不过这一剑,也已经给了赤奴重创,鲜血染红了他半边身体,庞大的身躯晃了晃,跪倒在地,顿时悄无声息。江澄甩掉随便剑上的残血,见赤奴没有动静,也不敢逗留。情汛就想涨ch_ao的海水,力量越来越强,没有完全恢复的内力快要压制不住了。况且自己也有伤在身,若浪费时间与赤奴缠斗,先不支的定是自己。他推开牢门,往外跑去。

当务之急,是逃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