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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52章

姚氏的仙府,位于一座圆鼓鼓的山包上。虽然此山不高,甚至应该说,是相当低矮的,但姚氏先祖在这里开宗力派,到如今,也已有好几代人了。然而,自从现任家主唯一的独子沾染了伽芙蓉并上瘾之后,这个曾经风光的大家族,已经展现出了衰败的态势。尽管姚氏对外强调,唯一的继承人只不过是得了病身体不适,但实际上,整个修仙界都知道,姚公子是沾染了那不可碰的伽芙蓉,只怕这辈子都毁了。

自儿子吸食了伽芙蓉以后,姚宗主的日子就没有一日好过过。昨天儿子又闹了一天,姚宗主至天亮才睡下,然而还没合上眼,姚氏管事就慌慌张张的进来通报,姑苏蓝氏的宗主蓝曦臣,带着几位蓝氏弟子,未送拜帖便登门来访。

姚宗主吓得一下就从床上蹦起来,这大清早的,蓝曦臣突然来做什么?随即又想到前一阵子江氏的清谈会,蓝曦臣和江澄等人都坚定的要彻查伽芙蓉一事,顿时更是吓得浑身发软,急急忙忙的披上衣服,和弟子们赶往会客厅。

然而还没走出房间多远,就又有弟子来报,说蓝曦臣授意蓝氏弟子,去往府中养鸟的鸟舍,如今那几位蓝氏弟子,竟然围住了鸟舍,任何人都不允许靠近。

姚宗主心中很是不满,蓝曦臣此举可谓是失礼至极,毫不尊重他这个宗主,但奈何如今蓝氏乃修仙界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日渐衰落的姚氏实在招惹不起。姚宗主也只好压下心底的不快,堆起笑容走近会客厅。

“哎呀哎呀,原来是泽芜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姚宗主一进门,便笑着朝蓝曦臣行礼问好。然而当蓝曦臣将脸转过来看他时,他却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见看错人了。

蓝曦臣的眉目之间没有丝毫暖意,像极了他那冰山一样的弟弟。

“姚宗主,冒然来访,实在抱歉。”蓝曦臣向他行了一礼,委婉有礼的说道,“但事出紧急,请让我见令郎一面。”

“这……”姚宗主顿时有些为难。他不想让外人看到爱子现在的模样,但又不敢得罪蓝氏,尤其是见了蓝曦臣这番严肃冷峻的模样后。平日温柔如熙的人突然如此冷若冰霜,着实叫他暗自吓出一声冷汗。他强

忍着心中的不安,赔笑着说道:“犬子重病,不便见客……”

他话还未说完,便有一位蓝氏的弟子从门外走来。那位弟子先向蓝曦臣行了一礼,又给姚宗主行了一礼,才又回身向蓝曦臣报告:“宗主,我们点过了,鸽舍中有二十一只鸽子,皆为上品信鸽。我们问过姚氏弟子,仙府中只有这一处鸟舍,且所有鸽子都是姚少宗主病后才开始养的。我们已将鸽舍控制住了,任何人都不能接近那些鸽子。”

姚宗主目瞪口呆的听着蓝氏弟子的话,一句嘴也插不上。蓝曦臣点点头,面向姚宗主说道:“此次确实是蓝某失礼了,但蓝某,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见姚公子一面,请姚宗主不要阻拦。”

蓝曦臣的声音听起来温和谦礼,但语气强硬暗藏警告。姚宗主察言观色这么多年,如何不知道这其中的威胁之意?只能无奈的低头应允,请蓝曦臣进入内室。

蓝曦臣向弟子们微微点头,示意他们留在这里,然后跟在姚宗主身后走出会客室,穿过几座回廊以后,两人来到了一座相当华丽……华丽到甚至有些恶俗的屋子前。不用说蓝曦臣便猜到了这就是姚公子的房间。浮夸的雕梁画栋和万花镜般纷杂的颜色足以吸引大部分人的视线,但蓝曦臣敏锐的发现,屋子的门和所有窗户都紧紧的关闭着。虽然艾氏仙府一带下着大雪,但远隔了十万八千里的姚氏仙府却是风和日丽,暖融融的晨光洒向屋子,正是冬日里最叫人舒畅的天气,没有理由要这样门扉紧闭,一丝不露。

蓝曦臣无声的看向姚宗主,看似平和的注目背后隐藏着不容拒绝的催促和命令。姚宗主也知,此时若是抗拒拖延,只怕蓝曦臣会翻脸来硬的,以如今蓝氏如日中天的势力,自己真是得罪不起。万般无奈,也只好打开房门,请蓝曦臣进去。

一踏入屋子,一股古怪而灼热的香气就扑面而来,呛得蓝曦臣咳了好几下。但他也顾不得这诡异的气味是什么了,三两步便找寻到姚公子卧房,没等姚宗主出声就掀开门帘跨了进去。

当看到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时,蓝曦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曾数次在清谈会见过姚公子,记忆中的青年英俊挺拔充满朝气,绝不会想到不过几年,他就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姚公子躺在床上,布满血丝的双目无神的盯着走进来的蓝曦臣,皮肤呈现一种濒死的灰黑色,从衣物中露出的四肢细瘦得不似人形,脸颊更是干瘪得有如骷髅。如果不是粗重的呻吟和呼吸,蓝曦臣一定会以为床上躺着的,已经是一具尸体。

尽管屋子外部装饰华丽,但屋子内部的陈设却简单得叫人吃惊,看来姚公子把自己值钱的物什和珍宝都拿出去变卖为财,换取伽芙蓉的传言是千真万确的了。蓝曦臣叹息一声,从袖中mo出一枚金锭,走向姚公子,沉声说道:“姚公子,可否告知蓝某,你如何买到伽芙蓉的?”

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了,在江澄的感觉里,仿佛过了成百上千年一般漫长。

他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咬着牙关抱紧了自己的双臂。被催发的情汛痛苦而凶猛,饥渴的y_u求犹如涨ch_ao的海水,一浪一浪自上而下,汹涌的冲刷着他的意识。

头上的伤口不再流血,但是疼痛依旧。然而这一抽一抽的剧痛,成了江澄维持意识的救命稻草。现在的他浑身滚烫犹如火烧,哪怕是最轻微的摩擦和触碰都能令他战栗不已,他恨不得撕尽衣物以求清凉,但稍微一动,便引起更加难以忍受的灼热燥郁。身下那处隐秘的穴口渐渐起了湿意,并且

泛起了强烈的瘙痒和空虚。意识渐渐混乱,被情y_u占据,几乎要令江澄迷失在痛苦的渴望中,各种幻听不断在脑海里回响,仿佛有一个隐秘的声音在诱惑他不要再坚持下去,只要他低头屈服,这些所有的痛苦,都可以得到解脱。

“呜……”江澄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臂,力道大得将手臂抓出血痕。他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但他必须坚持下去,一旦有丝毫的屈服与松懈,等待他的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蓝曦臣……蓝曦臣……”江澄的齿间漏出了细碎的声音,绝望的呼唤着心中最深刻的名字。

在情汛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有那么一瞬间,将金晲的身影,看成了蓝曦臣。

他怎么可以认错,他绝不应该认错,蓝曦臣就是蓝曦臣,他无法原谅自己把金晲那卑鄙小人认错为他,这简直是对蓝曦臣的侮辱。然而自责之后,随即而来的是极度的恐惧。

情汛初起,他尚且留有几分清明,及时从金晲的身形和话语中惊醒,辨清楚眼前之人。但是之后呢?如果等他的神智彻底脱离自己的控制后,金晲再度伪装成蓝曦臣,他是不是就会再次错认,任由金晲对自己为所y_u为?

“蓝曦臣……我该怎么办……蓝曦臣啊……”江澄低低的呻吟着,抱着自己不停的颤抖。如今他内力全无,无力自保,而情汛已至,意识逐渐混沌,只怕很快就要失去自我。金晲等的就是这个时刻,待他返回,会发生什么,江澄已无力阻止,只能任凭凌辱。

他从没有想过,这样的绝望和恐惧他还要再经历一次。

江澄低着头,看着伤痕累累的手臂,在新抓出的血痕之间,有一条几乎已经要看不见的疤。那是他在南疆突发急病时,摆芒村里的婆婆为了救治他,割开的伤痕。蓝曦臣那时,还将他那条带着卷云家纹的抹额,带着一丝俏皮的绑在了这道伤口之上。

江澄的眼睛逐渐湿润,耳边隐约响起南疆那一夜蓝曦臣吹奏的曲子。那时,蓝曦臣对自己说,他的心愿,是好好爱他心悦之人,生儿育女,组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如果那个时候,自己能够看清心之所向,能够明白彼此的心意,他也不会与蓝曦臣这样分别,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蓝曦臣……对不起……我……我……”江澄嘶哑的哽咽着,闭上眼睛阻止眼泪滑落,但泪水还是溢出眼眶,滴落在那道浅浅的伤疤上。

他要再一次,失去自己深爱的人了。

恍惚之间,那条伤痕突然发麻,紧接着,一股灼热之感,从伤痕附近,渐渐扩散开来。江澄顿感脑海一清,神智复明,他惊讶的盯着发烫的手臂,一波又一波和情热完全不同的暖意从那里蔓延至全身。江澄无法置信的睁大眼睛,心脏狂喜的跳动起来,激动得几乎要蹦出x_io_ng膛。

他感到这一股股的热意宛若数条溪流,汇聚到丹田之中,渐渐的,本已毫无声息的金丹开始流转,丹田发热,他的内力,正伴随着这一波波不懂寻常的热量,慢慢的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江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自己运气顺畅,力量渐渐回到四肢,并且成功的凝聚起抵抗情汛的灵力,他肯定会以为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绝望中出现的幻觉。

原本灵力匮乏身体渐渐重新燃起暖意,江澄终于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他立刻盘腿打坐,凝心静气,测试了一下脉息,他的内力虽然只恢复了五成,但足够暂时强压被挑起的情汛,在短时间内保持清醒。

江澄又调息片刻,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金晲随时可能回来,他手中操纵着那些难对付的蜘蛛妖怪,身边的赤奴也是力大无比,而自己情汛未消,又手无寸铁,和他们缠斗并无优势,还是要赶紧趁着没人察觉,逃离这里。

双膝还有些发软,但江澄顾不得了,拖着还没

有恢复的身子和仍缠在手上的断铐,跨过了倒下的屏风,走向石室紧闭的牢门。

或许是金晲以为自己灵力尽失,已和常人无异,他这次竟然没有用禁咒来封锁牢门,只不过是在石室入口打下有如健壮男子手臂一般粗的木桩,建成了一座和民间监狱无异的牢房。江澄靠近牢门向外看去,原来这石室的位置,处在一条笔直通道的最尽头,通道的另一端,远远可见另一扇漆黑的拱门,但相隔太远,光线不足,看不清拱门外是何处。而通道的两端,陈列着各种珍奇的宝物和刀剑,恐怕都是金晲利用伽芙蓉,从各处搜刮而来的。想到金晲把自己和这些宝物锁在一起,江澄心中翻涌起一股恶心的感觉。他靠着牢门侧耳一听,外头悄无声息,他提起被赤奴掐断的锁链往地上一甩,铁链与地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回荡在通道里,从拱门那头瞬间就传来了怪物的足音和嘶吼,江澄赶紧伏下身子,佯装倒地,四五双赤红的大眼出现在拱门那头,那鲜血一般的红光在黑暗里显得相当吓人。巡视了一阵,见没有异动之后,便又纷纷退去。

虽然不知道它们为何没有近距离守在石牢外边,但这无疑是给了江澄相当有利的逃跑条件了。江澄重新起身,抓紧牢门用尽全力摇晃,然而这牢门造得格外坚固,竟然纹丝不动。他又退开些许,朝着牢门猛踹了几脚,但牢门依旧没有松动。江澄又急又气,忍不住砸了牢门好几下,好不容易恢复内力,难道却只能被困于此,逃不出去?

江澄无奈的向牢门外望去,金晲的宝物库里什么几乎什么都有,江澄甚至看到了传说中能呼风唤雨的龙鳞,包治百病的万年gui甲,甚至还有能叫人起死回生的麒麟角,而另一边墙上……

江澄的视线突然定住了。

周围的空气瞬间全部都凝固了。

另一边的墙上,挂着好几把刀剑,其中有金凌的岁华,还有蓝思追的佩剑和琴也在。然而,吸引了江澄全部视线的,是岁华旁边挂着的一柄长剑。

随便。

江澄大脑一片混乱,随便为何会在此处。当年观音寺后,他独自一人回到莲花坞,将随便封入江氏祠堂内的密室中,发誓永不再取出。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

等等……江澄扶住了头上的伤口。莫非……莫非当时金凌用来袭击自己的武器,就是随便!?

那日情况太混乱,江澄和金凌都没有留意,但现在仔细想来,金凌撞倒的格子,正是放置随便的位置!

江澄恍然大悟抬起头,死死的盯着随便,愣愣的犹豫了半刻,隔着牢门的空隙,向着随便伸出了手。

灵力汇聚于手心之时,安静的挂在墙上的随便,发出了轻微的颤动。伴随着灵力的召唤,随便发出高昂的鸣动,仿佛在喜悦的震颤,紧接着就听见咔哒一声,随便挣脱墙上的束勾,迫不及待的飞入江澄的掌中。

江澄稳稳的接住随便,将它小心翼翼的穿过牢门,握在身前。掌中古朴的宝剑在微微的颤抖着,江澄辨不清是随便重沐灵力的鸣颤,还是自己的手在不停发抖。

他没有想过,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要用着魏无羡的金丹,和魏无羡的剑,为自己而战。

“噌”的一声,随便出鞘,流传的红光在昏暗的牢笼里显得光彩夺目,雪白的剑身上映着自己苍白无色的脸庞。

江澄握紧随便,将它从头到尾端详了一遍,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哼……又要欠魏无羡一个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