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内的喧哗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闯进来的几名壮汉身上。为首的男子身材魁梧,脸上横亘着一道刀疤,腰间别着一把短刀,目光阴鸷地盯着陈子平。
樵夫脸色一变,低声道:“道长,这是黑水帮的人,为首的叫赵三,是帮里的打手头目,您小心些……”
陈子平神色不变,端起茶碗轻啜一口,淡淡道:“几位有何贵干?”
赵三冷笑一声,大步走近,一脚踩在长凳上,俯身逼视:“外来的道士,不懂规矩?黑水镇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地方!”
陈子平抬眼看他,目光平静:“贫道云游四方,途经此地,不知有何规矩?”
“规矩?”赵三嗤笑,“在这黑水镇,我黑水帮的话就是规矩!识相的,交十块大洋的‘过路费’,否则——”他拍了拍腰间的刀,“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茶馆内的客人纷纷低头,噤若寒蝉。樵夫额头冒汗,想开口求情,却被赵三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动弹。
陈子平放下茶碗,缓缓起身,拂尘轻搭在臂弯,语气依旧平和:“若贫道不愿交呢?”
赵三脸色一沉:“敬酒不吃吃罚酒!”话音未落,他猛地抽出短刀,朝陈子平肩膀劈去!
电光火石间,陈子平身形微侧,拂尘一抖,尘丝如灵蛇般缠上赵三的手腕,正是“缠丝式”!他手腕一翻,借力一扯,赵三顿觉一股巨力传来,短刀脱手而出,“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赵三大惊,还未反应过来,陈子平的拂尘柄已如短棍般点在他的胸口——“点穴式”!
“砰!”
赵三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数步,一屁股坐倒在地,胸口剧痛,一时竟喘不上气来。
其余几名壮汉见状,怒吼一声,纷纷抽刀围上。陈子平不慌不忙,拂尘挥洒间,尘丝如鞭,或扫或缠,将几人逼得手忙脚乱。
“扫尘式!”拂尘横扫,尘丝抽在一人脸上,顿时皮开肉绽。
“回风式!”拂尘画圆收回,尘丝如鞭,将另一人的刀卷飞。
“崩山式!”拂尘如棍猛砸,直接将一名壮汉震退数步,撞翻桌椅。
短短几个呼吸,黑水帮众人已东倒西歪,哀嚎不止。赵三捂着胸口,脸色铁青,咬牙道:“好!好得很!你给我等着!”
就在他挣扎着要放狠话时,茶馆外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队持枪的镇卫队士兵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一名身穿制服的年轻军官,目光锐利,腰间别着一把驳壳枪。
“怎么回事?”军官冷声问道。
赵三脸色一变,连忙赔笑:“李队长!没什么,只是一点小误会……”
被称为“李队长”的军官冷哼一声,目光扫过陈子平,又看向赵三:“赵三,你们黑水帮又在闹事?”
赵三干笑两声,不敢多言。这时,茶馆外又走进一名中年男子,身着锦缎长衫,面容儒雅,正是镇中大户李员外。
李员外看了看场中情形,眉头微皱,随即对陈子平拱手道:“这位道长,乡野之地俗人无礼,惊扰了您,李某在此赔罪了。”
陈子平还礼:“李员外客气。”
李员外微微一笑:“道长身手不凡,想必是得道高人。若不嫌弃,请到寒舍一叙,容李某略尽地主之谊。”
陈子平略一思索,点头道:“那就叨扰了。”
赵三等人见状,脸色难看,却不敢再多言,只得灰溜溜地退出了茶馆。
李员外的庄园位于镇东,青砖黛瓦,庭院深深,显是富贵之家。陈子平随李员外进入正厅,只见厅内陈设典雅,字画古玩陈列有序,并无暴发户的浮夸之气。
李员外请陈子平入座,吩咐下人上茶,随后笑道:“道长仙风道骨,不知从何处来?”
陈子平淡淡道:“贫道陈子平,自幼修行,云游四方,途经此地。”
李员外点头:“原来如此。今日之事,让道长见笑了。黑水帮平日横行乡里,连我也时常头疼,今日道长教训了他们,倒是大快人心。”
陈子平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李员外又道:“道长方才施展的拂尘技法,精妙绝伦,不知是何门派?”
“山野小观,微末小技,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