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饭店的雕花窗棂外,雨下得缠缠绵绵。
解雨臣站在二楼包厢的露台上,粉色风衣被风掀起一角,手里攥着的黑色墨镜边缘,那是黑瞎子失踪时,唯一留在他手里的东西。
“花儿爷,您站在这儿半个钟头了。”
胖子端着杯热茶走过来,瓷杯在手里转了两圈,却没敢递过去,
“这雨凉,再站下去该着凉了,你的后背……黑瞎子那主儿,命硬得很,说不定在哪儿偷喝小酒呢。”
话没说完,就见解雨臣指尖的墨镜微微颤抖。
胖子心里咯噔一下,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解雨臣,往日里就算天塌下来,这位解家当家也能笑着把事摆平,可现在,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桃花眼,竟红得像要滴血。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解雨臣的声音很哑,是连续三天没合眼的痕迹,
“当年在巴乃,你和小哥失踪,吴邪疯了似的要把你们救出来,谁也拦都拦不住。现在我这样,你是不是觉得很眼熟?”
胖子挠了挠头,把茶杯往石桌上一放,热水溅出几滴在雨里:
“嗨,哪能呢!你跟吴邪不一样,你比他稳当多了……”
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对,当年吴邪的疯狂,是明晃晃的、不管不顾的冲劲,而解雨臣的失控,是憋着的、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急,就像一根绷到极致的弦,随时都可能断。
两人沉默着,露台的阴影里,尹南风缓步走了出来。
她手里拿着块绣着暗纹的丝帕,轻轻擦了擦指尖的雨水:
“解当家,与其在这儿耗着,不如想想实际的。黑眼镜的身份,道上没人摸得透,他想干什么?没人阻止的了。”
解雨臣回头看她,眼底带着几分锐利:
“你知道他的事?”
尹南风轻轻摇头,走到石桌旁坐下,目光落在那副墨镜上:
“我只知道,几年前有人在塔木陀见过他,当时他身边跟着个穿藏蓝色经幡的人,手里拿着半片瓷片。除此之外,再没别的消息,他就像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没人知道他的过去,也没人知道他的软肋。”
“软肋?”
解雨臣低声重复这两个字,指尖轻轻摩挲着墨镜的镜片,
“他的软肋,我知道。”
胖子和尹南风同时看向他。
解雨臣没解释,只是把墨镜揣进怀里,转身往楼梯口走:
“我要去杭州,胖子,你要不要一起去?”
“杭州?”
胖子连忙跟上,
“去杭州干嘛?找吴邪?他现在在铺子里着急出货呢,王猛的工资也不知道他给没给呢?”
“不找吴邪。”
解雨臣脚步没停,
“找拖把。他那也许有黑眼镜的线索。”
尹南风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个黑色的小盒子,扔了过去:
“这里面是追踪器,能感应到黑瞎子常用的古龙水成分。你带去,说不定能用上。”
解雨臣接住盒子,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心里竟泛起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