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解雨臣想明白了背后帮他销毁数据的人究竟是谁—尹南风,新月饭店的老板!
除了她,没有人能轻易破解解家的防火墙。
况且,罗雀也一直在他身边帮着处理很多棘手的事情。
这样想来,小花稍微放松了下来,毕竟,尹南风不是敌人,当年佛爷的夫人尹新月临终前下令:
新月饭店和九门同生共死,任何人不得违背!
这些年,新月饭店也确实和九门的生意往来非常密切,而且合作非常愉快,当然了,除了胖子!
胖子总想着用魅力征服尹老板,尹南风实在是看不上胖子。
两个人每次见面都会不欢而散。
新月饭店楼上尹南风的办公室里。
听奴把茶送上来就悄悄退了出去。
雕花窗棂将京城的夜色裁成细碎的菱形,落在小花指尖那盏碧螺春的茶面上。
解雨臣,一件粉色西服搭配一条白色西裤,这个颜色衬得他如漫画中走出来的王子,尹南风却看都没看他一眼。
尹南风指尖捏着银质账筹,目光凝在泛黄账册上。
墨笔悬在纸页上方,待算清一笔往来,才稳稳落下,字迹力透纸背,尾音还轻叩了下桌边铜铃。
水汽袅袅缠着他腕间露出来的银链,链尾的细碎铃铛随着抬杯的动作,和玉佩轻轻撞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脆响。
他没急着喝,只是用杯盖轻轻刮着浮沫,目光落在对面尹南风指尖那枚暗纹戒指上,那戒指边缘还沾着一点未擦干净的墨渍,显然是刚处理完账本。
“小事?”
小花的声音裹在茶雾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凉,
“解家库房的监控硬盘,是被人用定向电磁脉冲毁的。能在我布下的三道防火墙里来去自如,还知道账册照片存在哪个隐秘服务器,这手笔可不像‘小事’该有的排场。”
尹南风终于抬了抬眼,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浅影。
她将手里的羊毫笔搁在砚台上,笔锋还滴着墨,在宣纸边缘晕开一小团深黑。
“九门的规矩,生意归生意,底牌归底牌。”
她指尖敲了敲桌面,声音比窗外的夜色还淡,
“你解家的账册里,记着三年前我帮你调运一批药材的路子。那批药材走的是越南边境的私线,现在青蛇会的人正盯着那条线查,我总不能让他们顺着你的账册,摸到新月饭店的门上来。”
小花挑了挑眉,终于将那口茶含进嘴里。
碧螺春的清甜在舌尖散开,却压不住他眼底的锐利。
“所以,你毁我账册照片,是为了护你自己的私线?”
他放下茶杯,银链上的铃铛又响了一声,这次的声音却带着点冷,
“尹南风,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该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
“我也讨厌别人把麻烦引到我这儿来。”
尹南风伸手将桌上的账本拢了拢,皮质封面摩擦着桌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青蛇会的老三,上周还派人来新月饭店打听你的下落。
他们手里拿着你在杭州茶楼的照片,照片背面记着你和解家老管家的通话时间。你觉得,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这话让小花的指尖顿了顿。
现在想来,那些人怕是早就在他堂口安排了眼线,连通话记录都扒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