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崖的风裹着碎石子砸在黑眼镜的护目镜上,噼啪作响像要嵌进玻璃缝里。
黑瞎子踩着崖壁上仅容半足的岩缝往崖下挪动,指尖抠住的被冰覆盖的苔藓突然簌簌剥落,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后腰重重撞在凸起的石棱上,黑眼镜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
下方是望不见底的雾霭,风卷着腐叶的腥气往上涌,隐约能听见断魂崖深处传来类似蛇鳞摩擦岩石的嘶嘶声,像似是招魂的声音。
黑眼镜借着下坠的力道反手抓住一根枯藤,藤条不堪重负地发出咯吱声,顶端的根须正从岩缝里松动。
黑瞎子仰头瞥了眼上方早已模糊的崖顶,咬着牙腾出一只手,摸出腰间的登山镐狠狠凿进岩壁。
镐尖擦着碎石火星四溅,死死钉住一块坚硬的岩石,他借着这股拉力稳住身形,低头时瞥见小腿裤管被崖壁上的毒棘划开一道血口,暗紫色的汁液正顺着伤口往里渗,皮肤瞬间泛起密密麻麻的红疹。
“啧,这破地方的草都这么烈,有点儿意思!”
他低笑一声,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护目镜的镜片被雾气蒙住大半,视线里只剩一片模糊的灰白色,解毒草就长在下方三米处的石凹里,叶片泛着诡异的银蓝色光泽,周围缠绕着好几圈拇指粗的黑藤,藤上的倒刺闪着寒光。
他慢慢荡过去,指尖刚触到解毒草的叶片,那些黑藤突然像活过来一样猛地缠上他的手腕,倒刺瞬间刺穿皮肉,疼得他指尖一缩。
更要命的是,石凹深处突然窜出几条通体乌黑的小蛇,三角脑袋吐着信子,直奔他的脖颈而来。
黑瞎子反应极快,抬脚踹在石凹边缘,借着反作用力往后退,同时摸出腰间的匕首,手腕一翻割断缠在手上的黑藤,顺带挑飞了两条扑过来的毒蛇。
可退势太猛,他后背又撞上一块尖锐的岩石,肋骨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断了两根。
他闷哼着弯腰,嘴角溢出一丝血沫,视线开始有些发花。
毒棘的毒素已经顺着血液往上蔓延,指尖渐渐发麻,连匕首都快握不住了。
“还没完呢……”
他咬着牙,用匕首柄狠狠砸了砸自己的大腿,借着疼痛勉强保持清醒。
再次荡过去时,他故意让黑藤缠上自己的小臂,另一只手飞快地揪下那株解毒草,塞进怀里的密封袋里。
紧接着,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雷管,点燃引线后往石凹里一扔,趁着爆炸的冲击力往后跃,同时抓住之前那根摇摇欲坠的枯藤,拼尽全力往上攀爬。
崖壁在爆炸中簌簌掉着碎石,他的手掌被磨得血肉模糊,小腿的伤口疼得钻心,每爬一步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等终于翻上崖顶时,他再也撑不住,直直摔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怀里的密封袋硌着肋骨,却死死护着不肯松开。
风掠过他汗湿的额发,护目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底一片猩红,嘴角却还勾着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只是笑声里掺着浓重的喘息和血腥味。
“老人家,你说的解毒草,我在峡谷里找到了。还顺带找了一些止血止疼的草药。”
黑眼镜把草药递给吴邪,语气里带着几分欣慰。
吴邪拿到解毒草和胖子嘀咕了几句,嘴里满是担心
“这个解毒草熬成药汁喝,应该能慢慢清掉骨毒吧,这样小花也不用再遭虫子咬的罪。”
胖子听着天真嘀嘀咕咕的话,就乐了:
“还是我们黑爷厉害!什么断魂崖,只要我们花儿爷需要,就没有我们黑爷拿不下的,这下好了,我们花儿爷终于能不受罪解毒喽。”
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去断魂崖九死一生,但是黑眼镜是谁?
他可是历经各种磨难的身手了得的老人家。
他们自己觉得没什么特别,可是却吓坏了一个人。
老人第一次看到有人成功从断魂崖拿到解毒草,还有自己的恩人也是从断魂崖过来,这些是人还是神仙?
老人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给他们上炷香?
老人对他们这些人瞬间升起敬畏之心。
解雨臣看着手里的草药,又看了眼黑眼镜额角的汗珠,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但是他知道,他后背的骨毒不是这些草药能解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