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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大官人青云路到手 (4/5)

远处,巍峨的皇城金顶脊兽最先沾惹了天光,透出一点冷硬的辉煌。

街巷深处传来零星梆子声和早起的车马声.

卢俊义晃了晃硕大的头颅,眼中醉意未消却神志尚清,他扶着桌案站起:“痛快!师弟,天快亮了,我得走了。车上还能眯瞪一会儿。”他指了指楼下候着的马车。

西门大官人亦起身,抱拳道:“师兄好走。小弟我寻个客栈胡乱歇息便是。”

他送卢俊义至楼梯口,看着这位豪气干云的师兄,心中那点犹豫和不忍如同窗外的薄雾,缠绕不去。

眼见卢俊义就要下楼,西门大官人终究还是开口,声音低沉了几分:

“师兄,且慢一步。”

卢俊义停步,疑惑地回头:“师弟还有事?”

西门大官人上前一步,脸上带着宿醉的微红,眼神却异常清亮,他斟酌着字句,显得格外郑重:“师兄待我至诚,小弟……心中感念。”

“师弟我……早年曾胡乱学过些看相望气的微末小技,今日酒后,有些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只是……小弟妄言,若有不中听处,万望师兄海涵,只当是醉汉呓语,莫要怪罪。”

卢俊义见他如此郑重其事,反倒笑了,大手一挥:“哈哈,自家兄弟,说这些做什么!你尽管道来,是吉是凶,师兄我听着便是!”

西门庆深吸一口气,目光直视卢俊义,缓缓道:“既如此,小弟斗胆。观师兄面相,龙行虎步,气宇轩昂,乃大富大贵之相,前程不可限量。然……”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醒:“眉宇间似有一丝隐晦之气缠绕,并非外敌,恐起萧墙之内。师兄日后……对家中亲近之人,尤需多加体察;卧榻之侧,更当慎之又慎。防人之心,不可全然无有啊。”

“家中亲近之人…卧榻之侧…”卢俊义浓眉微蹙,咀嚼着这几个字。他生性豪迈,对家中下人亲厚,对妻子更是信任有加,乍听此言,心中本能地掠过一丝不以为然。

但他一晚上观这师弟待人接物,沉稳非常,心思缜密,绝非信口开河之辈。

他脸上的笑容稍稍敛去,拍了拍西门庆的肩膀,语气依旧爽朗,却多了几分深沉:“好,师弟金玉良言,师兄记下了!放心,你师兄我,也不是泥捏的!”

说罢,他不再多问,转身大步下楼,魁梧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西门庆独立窗前,望着楼下卢俊义的马车在渐亮的晨光中辚辚启动。

薄雾未散,他心中那点隐忧,亦如这汴京清晨的雾气,虽淡,却挥之不去。他只能期望,自己这含糊其辞却又尽力点明的警告,能让这位光明磊落的河北三绝玉麒麟,日后多留一分心眼。

于此同时。

却有一人漫步在东京城西的穷巷里,尿臊气混着劣质煤烟,呛得人喉咙发紧。

校书郎王黼,一身簇新的湖蓝潞绸直裰,袖口笼着若有似无的沉水香,靴子小心地避开地上的污水泥泞,踱到一扇虫蛀了的破板门前。

这门板,风大些怕是要吹散架。

“笃、笃、笃。”指节敲在朽木上,声音空落落的。

门“吱呀”裂开条缝,露出张蜡黄的小脸。他裹着件磨得发亮的旧棉袍,空荡荡挂在身上,像根细竹竿。

见是王黼,那死灰般的眼里陡然迸出一点光,未及开口,先是一阵掏心掏肺的呛咳,瘦削的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

“咳咳…堂…堂兄!可是…可是入选了?”声音嘶哑,气都喘不匀,一双眼却死死钉在王黼脸上,仿佛那是救命的稻草。

王黼脸上堆起一层恰到好处的愁云,眉头蹙着,长长叹出口气,那气儿都带着官老爷的矜贵:

“希孟啊…唉!”他摇摇头,从袖笼里慢悠悠掏出个小巧的锦缎荷包,捏出几块散碎银子,搁在手心掂了掂,才递过去。

w.T Tκan.¢ O “你那卷《千里江山落日图》…愚兄替你上下打点,嘴皮子都磨薄了…奈何米博士眼孔忒高!评了个…‘匠气过重,失之神韵’!”他声音压得低,带着惋惜,又透着股“我已尽力”的无奈。

“匠气…失之神韵…”王希孟喃喃念着,脸上那点活气“唰”地褪尽了,只剩下一片死灰。身子晃了晃,靠着门框才没瘫下去。

他看着王黼手心那点可怜的碎银,只觉得恍若镜子照得自己面目可憎。

“堂兄…我…”他喉头哽咽,眼泪在眶里打转,猛地对着王黼就拜了下去,额头几乎触到冰冷的门槛,

“希孟无用!累得堂兄费心!早知这画这般不值钱,不如…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学这劳什子丹青作甚!连累老娘汤药钱都没个着落!”

他捶打着干瘦的胸膛,恨不能立时死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