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华北为国听起来怪怪的,但这也与他这直隶人不甚相干。
他最怕的,其实还是这位少年天子不知世事艰难,一上来就要大张旗鼓,在全国铺开新政,那恐怕就是隋炀帝旧事再现了。
要知道——聪明帝王,历来不缺。
而为祸天下,却也从来是聪明帝王更甚。
是故,他入京后,看得这位新君的各种手段,却不似他人一般乐观,反而始终有股挥之不去的担忧。
还好,还好,陛下是清醒的。
但成基命还是不放心,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陛下,欲以几年,行此新政?”
朱由检闻言,哈哈一笑,摆手道:“成卿此言差矣。法与时移,事与世变,朕又如何会行那刻舟求剑之举?”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
“明年,朕打算先将京师与北直隶理顺。”
“若有成效,那自然最好,再说其余之地。”
“若无成效,或有弊端,那其实也不算差,更应该先停下来,琢磨良法,再寻推广。”
这番话,说得恳切至极。
成基命几乎要当场叩首,高呼“圣君”了。
但他不知道,朱由检此刻的内心,却有些无奈。
——此乃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