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摆在面前的难题是原料采购和生产能力的严重不足。
新订购的生产线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就算是马上订货并迅速安装到位,从调试到正式生产,还有工人招工培训,都来不及了。
也幸亏还有东兴饲料厂。 虽然东兴饲料厂是以生产猪饲料为主,但是他们也有一条家禽饲料生产线,只不过一直是半闲置状态。
最为关键的是他们目前尚有较多的原料库存,而且饲料生产线的改建也远比新购生产线简单得多,方便得多。
这还没有算他们的熟练工人这个优势。
但即便是把东兴饲料厂全面纳入,以目前这种销售需求势头,也远远不够。
虽然还没有到那一步,张建川也意识到了,如果把东兴饲料厂纳入进来,只怕就不可能像对尖山饲料厂这样如臂指使令行禁止了,肯定会冒出来无数问题。
说不定摘桃子的故事也许就又开始要上演了。
他有这个心理准备。
成功来得太突然,往往就会伴随这些。
没有人会注意到你之前的精心准备和蓄力,大多数人都会有意无意忽略你之前的种种努力,他们会认为你这是运气好,赶上了。
哪怕有这种预感和心理准备,但现在张建川也不可能去担心这些。
他只能尽可能地把握住当下局面,竭尽所能把这一波广告带来的巨大红利让尖山饲料厂乃至东兴饲料厂先吃下来。
至于说以后的事情,麻烦还是挑战,亦或是争权夺利,到时候再说。
当张建川把希望立即合并东兴饲料厂,并将其纳入整个民丰饲料股份有限公司中的统一生产调度之后,顾明建就陷入了沉默。
张建川需要先和顾明建沟通一下,这算是他的“举主”。
他从当初一个联防到现在尖山乡的公安员,乃至走上现在民丰饲料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兼尖山饲料厂厂长,顾明建居功至伟。
前者顾明建发挥的作用不算太重要,但是人家也是到区委向刘英刚和其他几位副书记都表明过想法的,这都是后来张建川才知道的。
踏上公安员这个招聘干部岗位,多方机缘凑巧,也是多方出力的结果。
从马连贵、孙德芳、秦志斌再到丁向东和谭立仁,最后才是顾明建和区委,种种力量汇聚到一切才有自己这个破格招聘。
而饲料厂厂长则是顾明建发起,张功友附和,陶永兴认同的结果。
现在民丰饲料股份有限公司生意爆火,可以预料得到未来时间里饲料厂将迎来脱胎换骨的巨变,利税乃至管理费都会暴增。
对尖山乡党委政府和陶永兴、顾明建二人来说,这一注押宝他们承担了巨大风险,包括仕途上的风险,理所当然该从中获益。
问题是现在要把东兴饲料厂纳入进来,就意味着区委对民丰饲料股份有限公司有着直接的主导权了。
尖山乡党委政府当然要服从东坝区委的领导,民丰饲料股份有限公司则不然。
理论上尖山乡政府作为大股东对民丰公司拥有主导权,东坝区委对民丰公司的影响是间接的。
但东兴饲料厂纳入进来就不一样了,整个股权体系又会发生大的变化。
东兴饲料厂将以什么样的资产价格并入,未来区农工商总公司乃至东坝区委,在民丰公司中将会发挥什么作用,对民丰公司未来发展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都难以预测。
单单是东兴饲料厂并入的资产价格计算,以及现在民丰股份有限公司的总资产价值,都可能会引发争议。
东坝区委肯定希望民丰公司估值低一些,东兴饲料厂估值高一些,这样并入之后东坝农工商总公司以及其背后的东坝区委利益就会得到更大。
但从尖山乡党委政府来说,肯定希望东兴饲料厂估值更低,而民丰公司估值更高,这样现在在民丰公司中占主导地位的尖山乡方面获益能得到保证。
这会是利益悖论,这里边还要包括省农科院方面。
理论上省农科院是财政全额出资,其包括技术专利均为省农科院所有,这部分资产属于国资。
而尖山饲料厂原本是以清泉、大岭两村集体资产出资兴办,但在经营过程中乡政府用贷款担保以及后期债务剥离,实际上履行了债转股的功能,成为主要股东。
这部分算是国资还是集体资产还要有待于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