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淮躬身应道:“回皇上,是太子。”
吕蒙听到太子两个字,脸就板了起来,不悦道:“他来做什么?”
“奴才不知…”
“宣他进来吧。”吕蒙无力地抬了抬手指,轻飘飘地道。
左淮应声而去,后携太子进入太宇殿。
太子在跪下行礼之前,壮着胆子,往上头窃视了一眼,只见多日未见到的他的父皇端坐在凉榻上,神态迷离,双颊如喝醉一般呈绯红。
太子的心越发往下沉,愣神地伏地叩首道:“儿臣参见父皇。”
吕蒙微睁开眼睛,斜了一眼太子,又漠然的闭上,启齿道:“你来做什么?又是来代那些御史说话的吗?”
太子在重压之下,不敢应是,只能答:“是儿臣自己来的。”
吕蒙微微发出一声轻哼,睨着他道:“朕的事不需要你多嘴!”
太子哑言,唯唯诺诺道:“儿臣来只是想与父皇说,宣城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来信说很想念父皇。”
听到宣城两个字,吕蒙脸上的寒冷,骤然化开,颇为不满道:“她还知道想朕,朕还以为她在外面玩疯了,不打算回来了。”虽然责怪,但听到耳朵里却是纵容之意。
太子轻松一口气,道:“宣城怎么可能会忘了父皇,她在信里还说给父皇带了礼物回来。”
吕蒙笑逐颜开,想起宣城是从哪里回来,问道:“对了,滇州的事怎么了?”让太子从地上起身。
“舒慎处理灾民的事情甚是得力,广得百姓赞扬,滇州的灾情和疫病都已经好转了,恢复原来的模样指日可待,请父皇放心。”太子禀道。
吕蒙满意的点点头,道:“有你们在,朕就可以安心了。以后朝堂上的事,你要多向先生们学习,将百姓和朝政放在心上。朕老了,只想过几天清净日子,没有那么多心力了。这些日子,朕与仙音相伴,常常觉着大道隐隐可触,只是俗事烦扰,不得专心。太子啊,你要多加努力,为朕分忧啊。”
他一顿,接着说道:“舒慎是一个可用之才,有宣城牵绊着,他定会为我大豫尽忠职守,鞠躬尽瘁。你可大胆用他。”
太子听了吕蒙要倚重自己的话,却没有高兴起来。他本意是来劝说父皇不要再沉迷于长生不老之术,始料未及事情竟往与自己想法违背的方向发展。
见吕蒙现在心情愉悦,他寻了一个合适的机会,道:“儿臣近日在东宫读史时,读到了始皇帝、汉武帝、唐太宗的故事。书中对他们的功绩极尽赞誉,但儿臣却有些不以为然。”xS壹贰
吕蒙听了,被挑起兴趣来,问:“太子为何这样说?”
“儿臣觉得他们虽然圣明,但比至父皇的文治武功,还是略差了一些。”太子吊着话:“而且…”
吕蒙被他吹捧的虽不至于心花怒放,但也心情一畅,还以为太子开窍了,笑问道:“而且什么?”
太子道:“这几位千古一帝,尽管在前半生励精图治,政绩斐然,使得国家升平,百姓安乐,但是只可惜晚年都误信奸佞小人,迷心于长生之道,以至于晚节不保,后人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