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自己买的。”黄莺摇头,“咱们酒楼的咸烧白用的是嘉州本地盐菜,我觉得不如周砚做的这个正宗,偏偏老汉儿觉得自家的咸烧白嘉州第一。我今天就要让他尝尝,嘉州第一的咸烧白是什么味道的。”
黄兵看着她道:“那你不是拆人家李师傅的台吗?老汉儿又不做菜,李师傅的厨艺是跟着李大爷学的,做的咸烧白味道还是巴适的嘛。”
“你的想法简直像是一个把脑袋埋进土里的鸵鸟,难道你不吃,好吃的咸烧白就不存在了吗?既然有更好吃的咸烧白,作为酒楼的老板,就应该更敏锐的做出反应,让厨师做出应对和改变。”黄莺看着他摇了摇头,“如果厨师能够提升味道,客人也就能够吃到更美味的咸烧白,对酒楼就是好事。”
黄兵挠头,“当老板有这么复杂吗?”
“你懂不起,走了。”黄莺蹬着自行车走了。
把车停在飞燕酒楼门口,黄莺提着保鲜桶进了酒楼,便瞧见李良才李大爷正站在柜台旁跟黄鹤闲聊。
“李大爷,您来了。”黄莺上前,先甜甜的打了个招呼。
“莺莺来了啊。”李良才笑着应道,看着她和后边跟着进门来的黄兵,“你们俩又去苏稽吃饭了?”
“对,去周砚店里吃饭。”黄莺点头。
“就这么好吃?一天吃三顿,天天吃都吃不厌?”李良才问道。
作为飞燕酒楼的前主厨,现主厨的师父,对于少东家天天骑车几十公里来回苏稽吃三顿饭这件事,他多少还是有点介怀的。
他李派的手艺,就这么不入这兄妹俩的眼?
就算是孔庆峰见了他,还得喊他一声李哥呢。
周砚确实有两把刷子,孔派年轻一代弟子中的翘楚,接连上了《四川烹饪》杂志和嘉州日报。
但他毕竟才二十岁。
厨师越老越妖,这是定律。
一般有天赋的厨师到了三十五岁后才能渐入佳境,各种技法融会贯通。
四十岁开始登堂入室,白案、红案精通,可以成为一家饭店后厨的支柱。
周砚学厨才两年半,有几道精通的菜式已经算得上天赋异禀。
但再好吃的菜,哪能经得起天天吃啊?
而且还是一天三顿,从嘉州骑车去苏稽吃。
这一来一回二十公里呢。
“是好吃,要不是星期天他不营业,我星期天也想去吃呢。”黄莺说道。
“是这个理。”黄兵跟着点头。
黄鹤连忙出来打圆场,笑着道:“这两个娃娃,一个瘦比南山,一个福如东海,为了让他们锻炼身体,淑兰才让他们骑车去苏稽吃饭,有零花钱奖励的。你看,这才一个月,莺莺就减了二十斤了,黄兵这瘦麻杆都长肌肉了。”
李良才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就说得通了。
这两个娃娃是他看着长大的,情况他是了解的,最近看着确实要健康了不少,锻炼效果明显。
“莺莺,你手里拿的啥子?”黄鹤看着黄莺手里拿着的东西问道。
“老汉儿,我给你带了一份周砚做的咸烧白尝尝,这是他新推出的蒸菜,卖的很好。”黄莺笑着把保温桶打开,“我觉得跟我们酒楼的咸烧白不太一样,你要不要尝尝?”
“咸烧白有啥子稀奇嘛,我们酒楼的咸烧白可是招牌菜,客人的评价一直都不错的。”黄鹤探头瞧了一眼,保温桶里放着一个土碗,确实是咸烧白,猪油凝固,白花花一片,看不太真切。
黄莺摇头:“不一样,周砚做的这个咸烧白用的是芽菜,特别好吃,我让厨房上锅蒸一下,你尝尝嘛,说不定我们也可以学着改进一二。”
“真有那么好?”黄鹤知道她这个女儿的口味有多刁钻,能让她这般夸赞,绝对差不了,但看了眼一旁站着的李良才,又摇头道:“算了算了,我刚吃饱饭,吃啥子咸烧白……”
李良才开口道:“蒸!我也想尝看,周砚做的咸烧白到底有好好吃。孔派的咸烧白我也不是没有吃过,跟我教的各有千秋,孔庆峰都不敢说要教我怎么做。”
“好!我去蒸!”黄兵不怕事大,端起咸烧白便往厨房去了。
这会店里客人已经不多,但厨房里的蒸笼还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