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灭绝者(暗影恶魔)已经离开了游戏」
男人长叹一声,忽然有所感,疑惑的看了眼手机屏幕。
……
“没有谁能像一座孤岛,在大海里独居。每个人都像一块泥土,连接着整块陆地。每个人的死亡都是我的哀伤,不要去打听丧钟为谁而鸣,钟声超度的恰是你的亡灵。”——某位出身商贾的布道者。
尚读幼儿园的佐仓瑛士,就时时在博览海内外,借古通今,思考世界了。他感慨于瑰丽万丈的漫长人类史,沉醉于伟人们的英明睿智,并立志也要成为这样的时代弄潮儿。
钻研学术、旅游领略奇观增进见识、报名参与知识竞赛、读法律。无时无刻都在以超绝精英为目标鞭策自己。
直到他难得的懈怠,被室友拉去了联谊。
没有感情的学霸晋升东大境后,头一次感受到心头有公牛乱撞般的悸动。
看着坐在桌对面,文静温婉、巧笑嫣然的女孩。对方盈盈一笑,甜蜜的好似是把他一头埋进蜜罐般的窒息。
学霸羞愧垂首,连情丝都不能斩断,还做什么人理法规的裁定者、维护者。
面对小他多岁的美丽女孩,佐仓瑛士使出浑身解数,一身解题养成的逻辑分析能力,全被他全部用在追求女孩上面。
流星划过,历史书中没有他的位置。
他仍是选择跟理想离婚。如今,赚钱,拉帮结派、出来创业干掉社长,都是他的新目标,心头好。
“长景君啊,你来我们公司,也得有好几个月了吧?”佐仓瑛士站在天台,一边享受老婆的爱心便当补充爱心,一边午间休息。
“是的,多亏佐仓桑的照顾呢。”年轻的社员咬着寒酸的便利店三明治,尊敬有加的说。
“你之前的公司也不差吧,为何会短短不到两年就离开呢?明明再坚持一年,也是银行眼里的收入稳定群体中的一份子了,想要贷款也不会过于麻烦。”佐仓瑛士夹起一块鸡块,问起一个较为敏感的职场话题,“自松上幸之助先生提出终身雇佣的概念后,这种经营模式被无数企业效仿。历经多年。稳定,不易被人为剔除,也算是一种日社的符号了。”
“……并不是我能力的问题,也不是犯了无法弥补的过错。”年轻社员叹了口气,“我也没有对那些对国家经济做了贡献的大人物们有不敬的想法。只是老派公司都有些僵化,很多地方还在实行年功序列制,决定薪酬和价值的不是能力,而是工龄跟地位,这让我很是受挫。”
“原来如此,难怪会来这里,的确,我司的成立时间还不长,还很蓬勃,有活力。”佐仓瑛士淡淡的说,低头欣赏爱妻给他在米饭上用紫菜摆出来的小猪佩奇,“但是啊,长景君,依我的愚见,这里也离腐朽不远了。”
“……佐仓桑,您的意思是?”喝着寒酸的便利店牛奶的年轻社员不解的问。
“我作为设计部的主管,同时也兼任着法务顾问,比谁都清楚这艘船在朝什么样的方向航行。往年确实是做出了不少备受称赞的产品,受到各方的认同,但社长却已满足于现状,畏惧的不肯向更高的领域发起挑战。这一行的头部,想收购我们很久了。”佐仓瑛士舍不得毁掉爱妻的涂鸦,于是打算整口吞下。
“……这。”年轻社员一愣。
“对待这种能力出众,体量却小的公司。要么是凭借吨位碾压,要么是花钱买入接空降高管。总之老大哥的利益、地位、威严不容有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佐仓瑛士满嘴紫菜说,“至于社长,昔日的汹汹野心之火早就熄灭,他已经屈服了,再过不久,这里就会被注满老顽固们血管里那流淌着的,趋利到粘稠的污血。”
年轻社员听到这里表情哀伤,带着古时怀才不遇的谋士的悲凉。
“长景君,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可我并不甘心,一个连容纳下年轻人理想之焰的火炬都没有的世界,实在是太畸形了。”
佐仓瑛士沉声说,粉色的塑料筷子对着城市风景刀剑般在空气里斩过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