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好,请问有门票吗?”
一个猛男走来礼貌的询问。兔头帽那调整松紧度的两根辫子从他额边垂下,耷拉在健硕无比的胸大肌上,少了几分威猛,多了几分柔情。
佐仓澪音递过去两张精美的票。
猛男绅士的,当然也是为了方便,单膝跪地接过。低头仔细查看票上的信息。
“好的,请随意观看,今日是可以拍照可以摄影的,但请勿触碰展品。”猛男露出爽朗笑容,侧身让开了伟岸身躯。
两人顺利的过去,加入了环状的廊道,没于影子里,化为了小帆船,结伴寻向那醒目的灯塔。
“这画……是什么意思?”
佐仓同学抬头,看着眼前的东西有些费解。
她虽然单纯却也不傻,刚刚的屈辱经历已让她明白这里有个卑鄙之人在扮猪。但好在自己宽宏大量,不会斤斤计较。
只是用肩膀顶了顶男生,示意工具人赶紧运作起来快科普。
“编织油画。一种模仿编织表现力的风格,特点是主体副品的构成几乎都做成编织的肌理感。粗略一看,就像是用一根根棉线穿插填充出来的,说那是在画画,更像是在效仿妇人织围巾毛衣。”
尹泽缓声说。
“他这就是将每一根棉线都亲手画出来的同时再模拟‘织’,最后在纸面上用笔,事无巨细的‘打’出一幅完整的作品。”
“厉害吗?”
“……世所罕见。”尹泽吐出一口长气,他开始渐渐明白那种紧张感和冷意从何而来了。
仅仅只是这开头的第一幅展品,就彻底宣布了这位创作者不是和凡人同居的寻常生物。画里封着冬风,风里藏着如针似箭的冰渣。没有思想、没有主题、没有别具一格。只有纯粹极致,如连脉山麓厚重窒息的“技术”。任凭别人有着什么样千锤百炼的匠气,或是天马行空的灵气,都得乖乖在面前俯首称臣。
男人忍不住转头,看向稍远的那些灯下展品。
此时此刻在佐仓同学眼里,那些是画作,但在他眼里,分明是一柄柄一杆杆锋芒无匹寒光凛凛的长刀宝枪。动人又危险至极。
挨个看去,风格如万花筒多变诡极,从希腊古典到东方留白,从超写实到巴比松印象,从厚敷到图形化,从岩彩到浮世绘。展品数量不多,却堪称包罗万象。
而每副的角落都是同一人的签名。也难怪这一楼没什么讨论的声响了。弥漫在这里的除了敬佩外还有一丝对创作者那非人的才华产生的恐怖感。
尹泽搓着手哈气,想把那股不实质性的冷意驱散掉。他们这坐的明明哪是电梯啊,分明是天梯。因为这样才能从稚嫩学生们的朴素世界,一步跨到了云上真神之住所。
他忍不住加快脚步,埋头徜徉。踱步许久,最终停留在某处。
那是迷幻的天与云,是另一个次元对孤独的诠释。
‘我一定要画一幅在多星夜晚下的丝柏树,我的脑子里已经有了这幅作品。一个多星的夜晚,基督是蓝色的,天使是混杂的柠檬黄色。’——梵高
“《星月夜》。”尹泽望着眼前浓墨重彩的画面喃喃说出它那大名鼎鼎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