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了片刻，他决定不去计较这个师妹此前所做的一切，他既是大师兄，便要包容犯错的师妹。

想到这里，他微微露出一个笑容：“筝儿——”

“把雪妖幼崽交出来。”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但谢筝说出来的话却让张鉴之登时愣住，反应过来之后，他脸上的表情狰狞而扭曲，怒声道：“你说什么？！”

谢筝浑不在意他的怒气，歪着脑袋，发出一声嗤笑：“你耳朵被人打聋了？我说叫你把雪妖幼崽交出来，听、不、见、吗，大、师、兄？”

就算是陆翡，也顷刻明白过来，这师兄妹二人关系极差，简直势同水火，虽然不解，但谢筝是他的朋友，若是真动起手来，这位枕月峰的大师兄，在他们手中绝对讨不着好。

顾星辉在苏洵的添油加醋之下，不爽张鉴之久矣，眼下更是翻着白眼，抬起剑指着他：“废什么话，要打就打！”

谢筝也是这么想的，也缓缓抬手，折月剑光凛凛：“今天无论如何，这头雪妖幼崽，我要定了。”

不为别的，她就是不愿看见姜雪茹像梦境中那样，顺遂无比地得到雪妖。

“大师兄....”姜雪茹紧紧抓着张鉴之的衣袖，指尖因为用力微微泛白，而她怀里的雪妖幼崽似乎陷入了昏睡，自始至终都没有动弹过。

张鉴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谢筝，这只雪妖已经与雪儿结了同生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带人走，我可以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结了契又如何？又不是不能解。

若今日放任姜雪茹带走雪妖，她一生都将陷入真正的心魔之中，道心崩毁，再难堪破。

谢筝抬眼看着她，无声地弯了弯唇角：“大师兄，别废话了，今天要么姜雪茹死，要么，我带走雪妖，没有第三种可能。”

同门反目的剧情，无论是在天海大陆流行的话本子里还是真实的修仙界里，都很常见，但像谢筝这样，以最平静的姿态说出最绝情的话的，顾星辉与陆翡等人还是第一次见。

然而听到她的话，张鉴之忽然笑了起来，笑容张狂肆意。

“不，当然还有第三种可能，今日，你们都死在这里。”

话音一落，狂风乍起，他身后忽然浮现出一道遮天蔽日的盘龙虚影，风云变色间，虚影渐渐露出真容。

谢筝猛地一怔，“青龙？”

按照梦境中的发展，张鉴之进了万古城之后，在秘境即将关闭时才遇到青龙，所以她才没有表现得那么着急。

可现实是他竟然一入北海秘境，就契约了青龙？！

顾星辉脸色也难看起来，当然，并不是恐惧，而是愤愤不平：“这种人，凭什么可以契约青龙啊？！这些天阶妖族都特么不长眼睛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