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久忽然想到一件事：“只能是灵气吗？真气行不行？妖气行不行？”

　　周吉文终于转过头来看了石久一眼，似乎是在打量什么珍稀物种：“妖气确实可以，但炼出的丹会被妖气浸染，人吃了跟吃毒药没什么区别——不然我早就抓几头妖兽放进丹炉里当柴火烧了，用得着你提醒？”

　　石久长长地哦了一声，话锋一转：“话说回来，你们有听说过一种像墨一样黑，粘稠如油，从地底涌出，还可以燃烧的黑油吗？”

　　虽然大乾当前科技体系是以修行者为主的，但依旧有发展工业科技的可能……

　　周吉文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大乾的材料记录中没有相关记录，你从哪见到这种东西的？”

　　哦，没有了。

　　石久咳嗽了两声，对方对自己专业技能的自信显然超过大威和尚不知多少倍：“我也没见过……只是道听途说——话说你都不回忆一下，翻翻书的吗？”

　　“整个天工坊的材料记录分药藏、矿藏、生藏，共计一万六千种，我倒背如流。”周吉文平静地抬起手，将高炉中的灵火削弱，“我说没听过，就是没记载过。但你如果有这东西的消息，可以告诉我，或者给我一份，天工坊会出钱买。”

　　“早些年从流民口中听说的，没听他说在哪见到的，可能是哪个人随口胡说，听到的人道听途说也不一定。”石久摆摆手。

　　既然能生成煤，那一定也能生成石油。而且就以大乾的这个生态圈来看，这个世界的石油储量应该不少才对。

　　石久抹了抹嘴，确认自己刚刚没有把话说出去，以免被太平洋彼岸的某个国家听到。

　　高效的燃料是近代工业与现代工业的基础，石油不但是优秀的燃料，更是几乎所有塑料的重要原料。没有石油，一个文明根本研发不出内燃机，也就无法进入真正的高效工业时代。

　　即便他们依靠烧煤达到蒸汽工业的水平，但那又怎么样呢？在一个五品妖兽可以轻而易举地发挥出拥有内燃机的拆楼机的力量的世界，在一个高品剑仙可以以喷气式飞机速度飞行的世界，一个小小的蒸汽机，能给世界带来的改变虽然有，但有限。

　　因为真正的国防之本，依旧是高品阶的修行者。大乾已经走上了一条与自己前世完全不同的道路，石久知道自己并没有资格评价什么。

　　“蒋莫听是不是在这治疗来着？”石久左右环顾着。

　　“你们认识？”赵惊川先是一愣，随后便了然，“倒也正常。”

　　石久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我在一合关的时候，在他手底下当兵。”

　　赵惊川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小子半年没见，学会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我这半年就在虎贲营当兵来着。”石久继续一本正经，“蒋指挥使对我照顾有加，现在他重伤不起，我来了总得看看他。”

　　一联想到蒋莫听的“照顾有加”，赵惊川就又险些笑出声来，揶揄道：“没少被练吧？”

　　回忆起那成堆的兵法书和蒋莫听敲木鱼一样平缓没有起伏的声调，石久顿时变成了一副苦瓜脸：“你是不知道啊，我之前兵法和阵法什么的都是零基础，现在我都能指挥百人队了……”

　　赵惊川哈哈大笑，险些笑裂伤口：“蒋莫听在这方面是出了名的……不过也不是坏事，蒋莫听教人从不藏私，你将来总能用得上的。”

　　“本来想带你先去找牛鼻子他们，但先带你去看看蒋莫听也行，他离得近。”赵惊川带着石久向蒋莫听的病房走去，“话说回来，你不是当了守棺人吗？他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

　　石久叹了口气：“我总得看看他回来这天工坊疗效怎么样啊，你是不知道，这一路他都跟条冻鱼似的，身上不少地方的肉都被刮掉了。”

　　蒋莫听的病房确实不远，走了没有几分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