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久很奇怪,诸葛丞相似乎并不担心两位公主在返程时是否会遭到妖兽的袭击,因此整个过程中他都保持着精神的高度警戒。
不过相较于石久的紧张,马车里的人就显得轻松了许多——至少长宁公主是这样的。
“怎么样,是不是很帅。”长宁悄悄地对君安公主说道,“驾马车的背影都好好看诶。”
君安公主叹了口气,宠溺又头疼地拍了拍长宁公主的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别的?”
长宁公主心虚地错开眼神:“可大事我又管不了,我就只管管自己高兴的事咯。”
马车外,石久亲自驾车,听得满头是包。
一路了,他已经听了一路长宁公主兴致勃勃地向君安公主描述自己的长相。从一开始的心中窃喜,到后来的得意洋洋,再到现在的满头大汗,石久的心路历程是有话可说的。
“石久,你是一合关的军人吗?”话锋一转,长宁公主明知故问。
之前来问他名字的望冬现在也坐在马车里,石久早就认出来了。想必当时并不是望冬想来问自己的名字,而是长宁公主。
石久现在恨不得拿出斩旗大刀给自己头上来一刀,哪敢跟什么公主眉来眼去,当场正人君子:“目前算是。”
家里的两个要么是正道魁首接班人,要么是没有任何资源倾斜下修为依旧紧咬萧玉笙不放的妖女,这俩已经够不好对付的了。要是再来一个皇亲国戚,他后院哪怕是妖王骨做的都得塌。
“什么叫目前算是?”长宁公主对此十分好奇,“你是说以后还会变吗?”
别人提问,石久总不好不回答。可现在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排查周围危险上,所以只能尽可能简短地回答。
“听从朝廷安排,此次回京,也是因为公务在身。”
长宁不顾自己姐姐的眼神威胁,继续询问:“你怎么这么乖——你在一合关是干什么的?”
石久觉得这已经开始没话找话了:“公主殿下,您要是有想问的可以直接问,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谁知石久的话仿佛打开了水库的闸门,长宁公主像得了许可证一样兴致勃勃地问个不停:“我就是随便问问咯,你是哪家的公子?”
石久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法回答:“卑职……卑职……是个孤儿,不是什么公子。”
石久的回答大大激发了长宁公主的兴趣:“哦?一点也不像——那你回京住哪啊?”
长宁这句寻常问话却让石久陷入沉默,不愿开口了。
他哪来的家,他唯一的房子在鼓江县,可那也只是一座房子,算不得家。
“卑职居无定所,四海为家。”
石久的回答大大出乎了长宁公主的预料,她从没想过居然有人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你没有住的地方?那你平常都睡哪?”
“在哪当差便睡哪。”石久平静地说道,尽可能地保持自己正经人人设,“在斩妖司当差就睡在斩妖司,在军队当差就睡在军中,在塞外当差就立个帐篷,点堆篝火,睡觉的地方总是有的。”
长宁公主的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怜悯,让他着实感受到了一丝类似于破防的感觉,他大概能理解总是被萧玉笙破防的洛琉璃是什么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