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阙静静地看着眼前沉默不言的中年人，似乎在等待对方主动开口。

　　“他叫方天瑞，城中的建材商，不大，但也不小，方记奇石就是他的产业。”见方天瑞一言不发，清河不着痕迹地点了他背部的一个大穴，“说话！”

　　一股剧痛从方天瑞的脊椎蔓延开，他眉头紧皱，冷汗直流，不由自主地惨叫了起来。

　　楚天阙摆摆手，示意清河停手。

　　他很了解清河，没有确切的证据清河绝不会把方天瑞绑到自己面前。只是现在终究还是有罪推定，他不能让清河先于定罪以前给方天瑞上刑逼供。

　　“方天瑞，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楚天阙淡淡地说道，“你身后的那堵墙后面就是正气鼓，你应该也知道正气鼓面前没有人能够说谎。现在我们怀疑你与妖气袭城的案件有关，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发动正气鼓并不需要消耗太大的心神，但它的使用规矩极为严格。一旦有任何逼供或诱供的嫌疑，使用者反而会被自己的浩然正气震伤，所以楚天阙必须非常小心。

　　“城中妖物，是否与你有关？”

　　方天瑞的眼中闪烁着惊恐的神色：“小的不知……噗……”

　　话音未落，一口鲜血便从方天瑞的口中喷出，墙后的正气鼓自动发出咚咚的响声，昭告着有人说了昧心之言。

　　楚天阙目光一凛，继续发问：“你是否是与妖兽密谋，将那批不正常的奇石运入城中？”

　　“小的没有啊！天大的冤枉！”方天瑞一愣，牙齿打着寒颤，仿佛丢了魂一样，半晌才大声叫屈，“小的卖的……卖的都是东莱州产的观海石……噗……”

　　与刚刚一模一样的场景重现，方天瑞话音未落，正气鼓便震出了他一口血。

　　此情此景，楚天阙反倒不敢问话了。

　　这方天瑞张口就是谎话，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就蠢到以为自己能骗过正气鼓。如果再让他这么说谎下去，恐怕想要的信息还没问出来，他就要被正气鼓活活震死。

　　楚天阙眯起眼睛，这次没有询问方天瑞，而是缓缓开口：“此地律法，禁止佩戴护符。”

　　一声闷哼响起，一道万字佛印忽然从方天瑞胸前浮起，挣扎着向体外冲去，仿佛他的第二颗心脏。

　　楚天阙冷哼一声，一手抬起，桌上的官印化作一道金光落入他的手中。

　　“大乾领土，岂容它国律令？”

　　官印上的螭虎仿佛活了过来，在官印上缓缓爬行，狼顾虎视，双眼冒着金光，仿佛随时都要扑击出去。

　　楚天阙的另一只手向佛印抓去，手中大乾气运化作爪套，与佛印在半空中猛然对撞。

　　佛印终归无根，不像楚天阙身在大乾，朝廷气运源源不绝。官印上的螭虎双眼猛然睁大，张开大口，如鲸吞海吸，将佛印向腹中吸去。不消片刻，佛印便在一阵扭曲中化作光点消散。

　　“这就是你的依仗？”楚天阙的脸色黑得跟煤有得一拼，右手落下，抓住佛印中尚未完全消散的光点，一颗玉佛像便出现在他手中，“西域佛国？不是北荒妖国？”

　　玉佛像中一阵颤抖中裂开了数道口子，内部残存的佛气渐渐溃去，表面光泽尽散。

　　方天瑞的脸色发白，张着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