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百年走得很安详。
那木门并不结实,张百年身为四品武者,一脚把它踹碎很正常。但他如果少用一点力,或者不那么在乎登场时的震撼性,又或者没有被这几天的破事搞得心情急躁,木门就不会碎得遍地都是。
如果木门没有碎得满地都是,就不会让石久在保护锅和趁机搂住萧玉笙之间选一个。
如果张百年没有提前喊那一声把萧玉笙从锅边引到远离锅的地方,木门的碎片也不会砸翻石久的锅。
但凡张百年在上述动作中有一个失误,他也不至于如此安详地飞出一条街那么远。
……
“妈的几个意思!敲门不会好好敲是不是!”
寒刀门的弟子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一道黑影闪过,自家的老大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怒气冲冲的年轻人。
“私闯民宅,还强拆我家大门,你们想干什么!”年轻人厉声怒喝,双眼中的愤怒犹如烧着的火炬,“你们领头的是谁!出来!”
虽然眼前的年轻人身上的气感比自己都低,但寒刀门弟子却下意识地退开。眼前人身上的杀气做不得假,离得近的甚至连呼吸都不太顺畅。
石久本来就处于发飙的边缘,自家大门却忽然被人爆破了。爆破了也就算了,居然还打翻了他的锅!
石久这辈子最讨厌的事情中,有一件就是别人妨碍他吃饭。再加上那个神秘的偷肉贼里里外外找不到,石久只缺一条火线,现在就送上了门。
“张教头受伤了!快救人!”
远处的寒刀门弟子没有看到门前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到一个黑影从院子里飞了出去。他们一开始还以为那道黑影是他们追捕的目标,目光一直追着它,直到它落地才发现那是自家的大教头。
张百年的身体在街上翻了几十个滚,安详入睡。
而这一边,石久伸手一捞,用常人根本看不见残影的速度扯住一个寒刀门弟子:“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踢我家门?”
寒刀门弟子被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要拔刀。但手往刀处一摸,刀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当石久准备让这个寒刀门弟子免费体验一下地狱陀螺大风车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响起:“且慢!石大侠且慢!”
石久冷着脸看向出声的方向,余岁急匆匆地从寒刀门弟子中钻了出来,
“石大侠,误会,误会!”余岁也不管真是误会还是假是误会,上前赔起笑脸,“我是余岁,威远镖局的镖师,前几天我们还在鼓江县见过的。”
石久的表情很平静:“然后今天你就带人来踢我家门?”
余岁脸色一僵,他知道眼前这人是万万惹不得的。那天石久一苇渡江,滴水不沾的身影还烙印在他的记忆里。刚刚石久一脚踹飞张百年虽然让他着急,但他更清楚现在自己应该做什么。
“误会误会!我们是在追捕盗贼,看见盗贼闯入这条巷子,排查完其他家只剩您家了!”余岁只觉得自己的嘴皮子这辈子都没这么利索过,“前些天我们还在鼓江县附近见过,石大侠在独狼山剿灭土匪寨十三家,怎么可能是盗贼?”
余岁很清楚,不管石久是不是那潜入寒刀门的贼人,现在的情况就是绝对不能招惹石久。
这江湖可不比朝廷,一个五品高手,即便在紫沧州也能排得上号。他家寒刀门门徒过千,还不是仗着前门主是五品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