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已然塌方,但常抑搬开层层断木,下方见散落的物件,其中有一薄薄的书册,幸亏未被压坏,书册的油纸封皮上写道:“越紫袍。”
柳莹:“越紫袍留下了线索!”
常抑道:“先下楼再看,这儿全是灰。”
柳莹点点头,两人到了楼下,此地横尸遍地,恶臭扑鼻,柳莹再运转四方四兽阵,总算不受其扰。
常抑取一盏灯,照亮书页,是从五月开始写的。
越紫袍写道:
“黄泉花告诉我,得离开了。
离开我的妻子,离开我安逸的生活,离开我经营的镖局,离开我居住多年的长安,
返回金城,面对曾经发生的事。
可发生了什么呢?黄泉花怎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呢?是他们的冤魂附在花上?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又或者,是我的良心产生的幻觉,是我多年的噩梦令我听错了?是无止境的痛苦逼迫我行动?
我得做些什么,做什么都行,不然,黄泉花折磨我,让我在悲痛的深渊中无可自拔,让我身负高强的武艺,心灵却脆弱不堪?
我得离开,我看见我的妻子,她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劲。
还有王二麻子,经国兄弟,张铁蛋,他们看我的眼神,也不对劲。
也许,他们知道了一些事。
是我做梦时说了梦话吗?还是他们听说了十多年前发生的一切?
这本不可能,可眼神不会骗人,他们无心之言,也暴露了他们对我的怀疑。
我告诉他们,我得出一趟远门,去凉州,去金城,回到我的故乡。
他们不让,非得让我说理由。
混账东西,我是一家之主,是镖局的总镖头,我要出门,他们哪儿管得着?
他们说世道太乱,他们说我得了病,他们说我着了魔,他们说黄泉花里头有妖异。
他们说因为这花在吸我的精力,所以,我才会这么瘦。
不,他们不能这么说黄泉花。
不能,黄泉花是唯一能救我的东西。它让我做的事都是为了我好,不是吗?
他们看着我的眼神,不对劲,可现在,这不对劲的眼神,对准了我的花。
他们要丢了我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