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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5章

楚稼君在医院醒过来。

脖子上有缝He和包裹,病房nei外都站着警察。他只想看到纪勇涛在哪,动了动头,但脖子的伤口钻心的疼。

门开了,进来了两个穿警_fu的警察,一男一nv,都带着和蔼的笑容走向病床,好像探望生病儿童的热心人;那笑容让他心里警报大作,果然,两人都带着笔记本,在床边坐下:你_gan觉怎样?

楚稼君尽可能装作虚弱,摇了摇头。

审问员:没事的,我们就是问你几个问题。对了,还有个消息要和你说,刘纬德同志牺牲了。

两个人的目光j密地扫描过他脸上的每一丝细节。

楚稼君的眼神先是迷茫的:刘纬德……刘纬德……是不是那个……就是勇哥单位那个……

男人点头。

楚稼君声音沙哑:我看到他……咳咳咳……

楚稼君:那,我看到的真的是他?

两人都没有回答,楚稼君的演出没有得到任何评分。

审问员:你的名字是?

楚稼君:许飞。

审问员:年龄是?

楚稼君的眼光不断闪烁,他不能回答得太顺畅。一个刚刚从鬼门关回来的男大学生,面对这场突然的审问,应该的表现是不解。

审问员:你不用反问我们,我们的问题,你知道就回答,不知道就说不知道。

楚稼君不安地点头。

年龄,生日,父母的名字。问到父母生日,说了不知道。

学校的课程表,要好的同学名字,打工的地方……他一一都说了出来。

纪勇涛其实就在门外,他听见部分审问,一直看着地面的眼神动了动:他要真的是楚稼君,这不就是打草惊蛇吗?

李宇:那就当场拿下。如果不是,就皆大欢喜。

纪勇涛:欢喜个屁啊,老刘死了。

纪勇涛shenshenxi了口烟:怎么和他老婆孩子交代?

李宇yu言又止,也点了支烟,默默抽起来。

门后的审问,节奏也越来越快。这些审问,其实在之前就经过了走访。他们掌握了许飞离奇的大学生活——几乎不去学校,买通同学替自己签到和考试。

打工的地方是一家歌舞厅。老板和经理都和道上有点粘连,可以提供假证。

大学的生活成了突破口,被审问员长驱直入。突然,楚稼君掩着脸哭了起来:我可以说,但你们……求你们别告诉勇哥……

楚稼君:我不想读书,我想做生意,我在歌舞厅倒卖走私烟,赚了点小钱,我就不想读大学了,觉得读出来也就那么点钱。

楚稼君:我就用倒卖烟酒赚来的钱去买同学替我考试,我就可以去琢磨路子。

他的招供,等于一步突进。两个审问员换了下眼神,改问夜总会的事。

审问员:三万多的酒钱是从哪来的?我们问了经理,你最后付了钱。

楚稼君:是……是从歌舞厅老板那借的本钱,有借条。

三万多的酒钱已经被夜总会入账了,没有发现钞票的异常连号,要么“许飞”说的是真的,要么这笔钱已经洗过了。

审问员:你为什么去黄金展?

楚稼君:……我……钥匙掉了。前一天我去那探班,回家找不到钥匙了……然后爬窗子进的屋,第二天就想去展会找找……顺便看看展。

审问员:你探班也是在展馆外面探班,钥匙掉了也只掉外面,为什么Jin_qu?

楚稼君:就突然好奇,想看看……

审问员:重复一下你被劫持的经过。

楚稼君:我那时候想去二楼看看有什么东西……咳咳……刚上楼,就听见下面的动静了……

审问员:有几个人?

楚稼君:什么几个人?

审问员:劫匪。

楚稼君:两个……都D着那个面具……

审问员:刘纬德同志最后都做了些什么,你还记得吗?

楚稼君:……我……记不清了……

审问员:你高考分数最高的是哪一门?

楚稼君:……好像是……化学……

审问员:两个劫匪都有枪?

楚稼君:不记得了……

审问员:问歌舞厅老板借了多少钱?

……

里面的人出来了。

审问在楚稼君的崩溃中结束。他捂着脸,要求见老家的母亲。

审问员:目前问话里,都没有发现铁证。虽然疑罪从有,可考虑到是大学生,我们还是想谨慎处理。

纪勇涛:他如果是演的,那演得太好了。

纪勇涛:他想见妈妈,就让他见吧。见了面就分明了。

审问员:我们也是这样想。他说原本是两个强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只剩一个了,另一个不知去了哪——很多问题他都回避或者模糊掉了,不排除是真的,他的反应、回答,很难找到确实的证据。

审问员:还是联系他老家的亲人,一方面送照片过来,另外再来个人,指认一下。

纪勇涛:那他现在怎么办?

李宇:他这个body状况,目前威胁不算大,平时怎样就怎样。毕竟就像两位同志说的,要真是大学生,我们肯定要优先照顾。

纪勇涛努力回忆平时的相处,他也好、附近的邻居同事也好,都很难把那个嬉笑怒骂的许飞,和杀人如麻的楚稼君视为一体。

他走进病房,楚稼君静静躺在那,神色疲惫。他看见纪勇涛,眼睛才微微亮起来。

楚稼君:他们刚才是来干什么的?

纪勇涛:有个抢劫犯跑了,我们在找,他们来问问你,例行公事。

楚稼君:他们说的好像我就是那个抢劫犯。

纪勇涛:不会的,要是的话早抓你了,还让你躺着?你就去牢里躺着了。

楚稼君的眼眶微微红了起来:他们会不会为了立功,拿我去顶罪?

被那双眼睛盯着,人的心很难平静下去。纪勇涛叹了口气:不会的。你啥乱七八糟东西看多了,不会的。人家刚才问完就出来告我了,告你在学校里乱来,满脑子有毒思想。

楚稼君的手,不知因为虚弱还是恐惧,正在颤抖:那,学校知道了?我读书的事……我家里会不会知道?

楚稼君又语无伦次起来:还有,刘叔叔是不是没了……

太过激动,他的呼xi困难了起来,伤口的包扎隐约现出血色。纪勇涛按住他:没事的,和你都没关系,你脖子都差点断了,别动了,万一变成歪脖子……

纪勇涛:都求他们不追究了,没事。

楚稼君毫不犹豫:我妈啥时候来,告诉我妈了吗?……我想我妈,别告诉我爸,他会抽死我的……我妈不会……

纪勇涛:已经说了,她会来的。

从逻辑上来说,真正的楚稼君绝对不敢见许飞的父母,甚至还会极力规避。

但他们知道,楚稼君也知道。眼下的局势就像在一片黑暗中摸索对方的手,不知道自己拉住的是人是鬼。

-

纪勇涛睡在病床边,因为楚稼君紧紧拉住他,不肯松开。

纪勇涛对他来说,就像个护身符,只要这个护身符还在身边,就不会有其他威胁靠近。

纪勇涛要去厕所,楚稼君也要一起去。纪勇涛:你疯啦?你脑子坏了?

楚稼君:我怕。

他怕纪勇涛一旦走出自己的视野,就会和别人一起密谋自己的真实身份,说不定会在某个角落拿回枪……

楚稼君:一起去撒尿。

纪勇涛:你还不能起来。医生说还要观察脊椎是否受损。

楚稼君:我不要用导尿管,我难受。咱们一起去。

楚稼君:要不你打开窗往窗外……

纪勇涛:行了,打住。你到底怎么了?

楚稼君扭着挣扎出被子:万一你走了,外面的人说我是抢劫犯,把我抓走怎么办?

纪勇涛:我把你抢回来啊。

楚稼君死死拽着他,不松手:你去和他们说,我不是。

他把头紧紧靠在纪勇涛背上:勇哥,你别让他们带我走,你救救我……

-

五分钟后,拎着尿袋,楚稼君靠在男厕的墙上。

纪勇涛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好了。

洗手台那边传来水声,他洗了手,然后就像刚才一样背楚稼君回去。

楚稼君的声音很疲惫:我以为我会死。

纪勇涛:不会的,祸害遗千年。

楚稼君的头埋在他肩上:我死了你怎么办?

纪勇涛的脚步顿了顿。片刻沉静,老医院走廊的白灯闪烁残光,映得眉目模糊。

纪勇涛:没怎么办,回去,一个人过。

楚稼君:我死了你更难过,还是刘纬德死了你更难过?

纪勇涛:我可以直接把你从窗口丢下去你信不信?会说人话吗?

楚稼君不说话了,揉了揉脖子。

过了很久,楚稼君问:我们是一家人吗?

纪勇涛:得看你怎么算了。算是表亲,算是住在一起。户口本不在一块儿。

楚稼君:要是户口本也在一块儿呢?

纪勇涛:哪天我去问问落户。

楚稼君:什么落户?

纪勇涛:大学生毕业落户啊,你……不知道?

楚稼君:我想起来了!辅导员给过册子!

就那么几秒钟,他背后浮起一层冷汗。然后,一只手从前面伸过来,揉了揉他的头。

纪勇涛:想落户?

楚稼君点头。

纪勇涛:不走了?

楚稼君点头。

纪勇涛:那,我去问问。

——纪勇涛的效率很高。第二天,楚稼君就坐着轮椅被他带出医院,去了一间民政的办公室。里面的主任是纪勇涛的朋友,两人各点了支烟,聊起了落户文件。

主任:可以啊,当然可以啊,大学生是重点栽培的,优秀人才啊,毕业后肯定能落户进来。

主任翻了翻“许飞”的档案资料:没问题的,一点没问题。你户口落在谁那?你哥哥那?

楚稼君还呆着,没想到这事那么顺利;纪勇涛点头:落我这。

主任:都是老纪家的人啦?

纪勇涛笑笑:都是老纪家的了。

主任教他们怎么做,比如签几方协议、毕业让单位开什么证明……楚稼君呆呆听着,但又记住里面每一个字,仿佛在三年后的六月,纪勇涛的户口本上,就可以多出一个“许飞”的名字。

-

那yi_ye,楚稼君没有睡觉。

纪勇涛睡着了,_gan觉身边有动静。

是楚稼君在拉扯他。

楚稼君:勇哥,我睡不着。

楚稼君:勇哥,以后怎么办呀?

纪勇涛:睡觉。

楚稼君:你当一辈子警察?

纪勇涛:不然呢?不然管的住你?

楚稼君:我们一起去其他地方做生意,好不好。

纪勇涛很困了,叹了口气,把他揽在胳膊下面。

纪勇涛:怎么总想这些?

楚稼君:我们是一家人,一起过好日子。

纪勇涛笑:我又不会做生意,到时候赔光老本,难不成把你卖了抵债?

楚稼君用很轻的声音低语:又不是第一次被人卖了抵债。

纪勇涛:什么?

楚稼君:我想办法弄本钱,我们去外地吧?

纪勇涛:去广州?shen圳?

楚稼君沉默很久,说了两个字。

楚稼君:——出国。

纪勇涛笑了:我妈还在老家呢。

楚稼君:那种家人,有和没有有差别吗?家人就是,会陪着你,会帮你,会住在一起,会给你饭吃。

有那么一段时候,纪勇涛没有说话;忽然,他反问:不出国,还有哪个地方?温州?

楚稼君:上海。

纪勇涛觉得可笑:上海有啥啊?

楚稼君的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亮,注视着他:现在都是广州shen圳和温州,但有消息,上海要起来了。

纪勇涛一怔,笑了几声:你发烧了吧?我叫医生来?

楚稼君:上海会什么都有的,我们会什么都有的。

纪勇涛:我没那么多想要的。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的。

楚稼君:那你要什么?

纪勇涛:要你乖,行不行?

那双明亮的眼睛眨了眨,转开了,眼神有点开心。

纪勇涛:等这次事情结束了,咱们坐火车去上海看看。

楚稼君:什么叫“结束”?

纪勇涛:抓到那个人。

楚稼君:万一抓不到呢?万一他死在外面了呢?

纪勇涛:那就最糟了。我们宁可他逃,也不要他无声无息死外头。那就成了无头案,很多人的死,都会变成无头案。

楚稼君:那些人的死,和你有关系吗?你认识他们吗?

被子被轻轻翻开,他把被子替楚稼君盖上。纪勇涛:我不认识他们。但他们是人,我也是人。一个人,是不会希望其他人受苦的。

楚稼君:他们和我没关系。

楚稼君:我只在乎,你会不会陪我去上海。

纪勇涛很久很久没说话。他几乎以为男人已经睡了。

就在楚稼君也几乎要睡去时,他听见了从身边传来的声音。

纪勇涛:如果以后有一天不当警察了……

纪勇涛: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们去上海。

-

第三天,楚稼君出院了。伤还要养一段时间,但不需要待在医院里平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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