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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间,裴长淮回想起走马川上的惨景,浑身狠狠地一震,想——

怎么就不会呢?

裴长淮将剑铮地收回鞘中,对赵昀说道:“他们是来刺杀你的,怎么处置,随你。”

赵昀道:“多谢侯爷。”

卫兵给裴长淮牵来马匹,裴长淮上马,挽住马缰,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赵昀。

赵昀对上他的视线,笑着抱拳道:“还有,小侯爷今夜救命之恩,我赵揽明铭记于心,来日必当报答。”

赵昀,赵揽明。这才是他的名字。

裴长淮目光有些茫然,什么也没说,领着卫兵离开了。

……

回到侯府时,夜已深。

裴长淮遣退所有人,独自坐到窗前。他解开衣衫,露出腰间的伤处,又取来一瓶金疮药。白色的药粉往伤处一洒,便泛起一片火辣辣的刺痛。

他一声不吭地包扎好伤口,脑海里尽是赵昀使剑的身姿,越想,心里就越浮躁。

“来人!”裴长淮喝道。

转眼间,两名近侍步入房中。

裴长淮取来一枚侯府的令牌,交给其中一人,道:“你们即刻启程去一趟淮水,找到淮州知府张宗林,请他帮忙查一查赵昀的来历。此人曾受过我父亲提携之恩,见到令牌,自会答应。”

二人领命:“是。”

与此同时,将军府中更不安宁。

赵昀遇刺一事率先惊动了京兆府,府尹大人连夜赶来将军府过问,得知赵昀并未受伤,才松了一口气,承诺即刻去调查刺客的来历。

那群人皆是死士,身份一向隐秘,赵昀没想着能在他们身上调查出什么,但见府尹如此热切“关怀”,也就随他去了。

送走京兆府尹后,赵昀来到卫风临的房中。卫福临正在帮他上药,兄弟二人见着赵昀,都起身行了礼。

“坐罢。”

赵昀看着卫风临身上多处外伤,不禁头疼道:“我不是教过你么?打不过就跑,跟那些亡命之徒拼什么狠?”

卫风临闷声道:“没想着打不过。”

赵昀忍俊不禁,“你很有自信啊。”

卫福临安静地立在一侧,沉默良久,才终于开口,“风临已经将事情告诉我了,您觉得那些刺客会是谁派来的?”

赵昀漫不经心地回答:“我一贯招人恨,谁都有可能。”

卫风临道:“除了正则侯府。”

他这话里隐隐有怨气,不像是在为正则侯府辩解,更像是在不满赵昀对裴长淮的信任。

赵昀听得出来,顺着他的话锋故意说道:“对,除了正则侯府。”

卫风临气结,不再言语。

卫福临则继续说道:“爷似乎很相信正则侯。”

赵昀道:“他没有要杀我的理由。”

“没有么?”卫福临声音一沉,“别忘了,爷是为着什么才来京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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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连夜雨(一)

此去淮水,骑马走官路需得七天,两名近侍赶到时已入夜,但淮州知府张宗林早在府衙中恭候多时了。

见着侯府派来办事的差使,张宗林先行了礼,礼不是朝他们行的,朝的是他们手中侯府的令牌。

张宗林道:“小侯爷近来可否安康?”

“侯爷无恙。”一名近侍言,“我等出京办差,各方面多有生疏,仰赖大人指教。”

张宗林道:“差使客气了,本府曾得老侯爷提携之恩,侯府的事万不能疏忽。本府接到密信,二位来此是想查一查北营大都统赵昀的根底?”

他说这话时面露为难之色,那近侍也是个眼亮的,便道:“不过是问问籍贯、人口一类的小事,必然不会令大人难做。”

张宗林道:“侯爷执掌武陵军,赵都统在他手下办事,查一查本就是理所应当的,这有什

么难做?不过眼下肃王妃正在昌阳青云道观中修行,皇上特地下旨令本府关照,皇命在身,怕是不能带两位差使亲去淮水了。”

这位肃王妃正是谢知钧的亲生母亲。

肃王妃为赎谢知钧当年的罪过,每年都会到青云道观中侍奉仙师、念经修行。皇上素来重孝悌,感怀肃王妃一片慈爱之心,方才在期满后又准了谢知钧回京。

眼下肃王妃正在昌阳的青云道观中,淮水和昌阳都属淮州统辖,皇上提点张宗林关照肃王妃一行人马,张宗林怎敢怠慢?

他需得顾着肃王府的事,一时分不出身来去查赵昀。

两位近侍听他表明缘由,忙道:“大人言重,圣上的旨意自然是一等一的要事。况且打听个来历么,也用不着劳您大驾,只需知府大人下一道手谕,让我们去到淮水以后,不用吃些没必要的麻烦就好。”

张宗林含笑道:“这有何难?”

拿上张宗林的手谕再去淮水办事,当地官员果然殷勤,这一行查得也顺风顺水。

两名近侍看过赵家的籍贯和族谱。

赵家人口简单,祖上以务农为生,后来逢大旱之年,田地里颗粒无收,迫于生计,赵昀的二叔赵明烈去镖局跑了三年的镖,期间习得一手好枪法。

离开镖局以后,赵明烈还去淮水军营里做过两年的教头,军营中许多人都曾见识过他的银枪,无不称赞。

因赵明烈终身未娶,膝下也无一子,所以到了赵昀七岁这年,他就被父母过继到赵明烈这一脉。

说起赵昀的生身父母就更平平无奇了,一辈子的佃农,面朝黄土赚些活命的钱。除了赵昀以外,他们原本还有个儿子,乃是赵昀的兄长,据说读书读得很好,后来因为犯下大错被族谱除名。

至于什么大错,没有文字可循。

两个近侍做事不敢马虎,既要查就要查得清楚才好,便又去了赵家旧宅附近明察暗访。

这里真正熟识赵昀的人其实不多,全赖赵昀少时跟他二叔在外走南闯北,不常待在家中,所以街坊邻居没怎么见过他。

邻里们只听说,赵昀十多岁时,他二叔被流寇所杀,约莫是想替他二叔报仇,赵昀很快投身行伍,再之后的事,他们就全然不知了。

近侍又问起赵昀的生身父母。

十多年前,他们的长子,也就是赵昀的兄长曾犯下一桩重罪,貌似是杀了人,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被逐出了族谱。

二老自此忧思成疾,加上积年劳累,身子骨早就垮了,不过得了一场风寒小病,二老就相继病故。

赵家如今也就剩下赵昀一人,好在这孩子足够争气,毕竟淮水这种小地方,县太爷一个七品芝麻官跺一跺脚都能震得百姓不敢抬头,百八十年也不一定出得了一个当官的,偏偏这赵昀一路扶摇直上,如今官拜大将军,又领北营都统的军衔,来日若有立功的机会,怕是封侯封爵都不成问题。

侯府的近侍翻来覆去地问过好几家,把赵昀的家世查清楚了,并无不妥,临走前他们问了一嘴赵昀兄长的名字。

邻里的人都不识字,只知道怎么念,具体哪个字不太清楚,还是请了当地的教书匠来问,方才知道是叫“赵暄”。

“赵暄”二字书于纸上,两人看了又看,其中一名近侍蹙着眉,嘀咕道:“怎么好似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