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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他想坐起来好好劝说徐世昌,徐世昌忙按住他的腿,不让他乱动,“你小心点。”

裴长淮一动,痛意猛地袭来,疼得他冷汗涔涔。

他重新趴回去,轻喘着气,说道:“……千万别去。我打了他,皇上也杖责了我,此事就算扯平。你再旁生枝节,难道也想被打不成?”

徐世昌气鼓鼓地说道:“哼,夜里用麻袋套上头,囫囵一顿揍,谅他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裴长淮笑起来,握住徐世昌的手,道:“你能来看我,已经足够了。”

徐世昌听他说这句话,心下戚戚然。

裴家只剩下裴长淮一个,为着避嫌,他的两位嫂嫂也是住在别府中,如今他躺在床上起不来身,在旁服侍的只有一干奴才。

还因这是皇上罚得他一遭,除了徐世昌,也没别人敢来探病。

徐世昌道:“长淮哥哥,以后我日日都来看你。等你好一些,我就去求我爹,让他去跟皇上说情,解了你的禁足。你别怕,万事都还有我呢。”

裴长淮知道再拒绝他的好意也是不成,笑着点了点头。

郎中进来要给裴长淮的伤口换药,裴长淮怕吓着徐世昌,就劝他尽快回去。

待徐世昌走后,郎中才动手。因为麻沸散不能一直吃,再换药时,裴长淮只能忍着疼了。

这郎中以前跟老侯爷上过战场,走马川一战后,他辞去军中职务,留在侯府,专心侍奉裴长淮。

因是父亲的老部下,裴长淮对他很尊重,私下里敬称一声“安伯”。

药粉撒在伤口上,皮肉如同被烈火焚烧一样疼,裴长淮的肩膀一直在发抖,痛极了,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安伯见状,拿来一块气味清凉的乌根,让裴长淮咬在嘴里,既能醒脑,也能阻挡他发出喊叫。

安伯沉声道:“小侯爷,无论是人前还是人后,都别再让人看出你的软弱。你是老侯爷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孩子,不要让他失望。”

裴长淮闭上眼睛,紧紧咬住乌根。房中除了些许喘息声,再听不见任何响动。

很快就换好了药,安伯背上药箱出去。

出门时,他听见一阵仿若铃铛的轻响,寻声望去,却并不见一人,他只当自己听错了,转身去到廊下,跟侍疾的奴才交代一些医嘱。

一直到入了夜,裴长淮渴醒。

外间只掌了一盏灯,内间的光线就有些黯淡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透过屏风,看见一个黑黢黢的身影,哑声吩咐道:“水。”

他还没彻底清醒,又合了一会儿眼睛。那人取了盏凉透的茶水过来,用指腹一蘸,抹在他干涩的嘴唇上。

指尖有意无意地抚弄着他的唇齿,动作又暧昧又放肆。

裴长淮很快发觉不对,抬头,正对上一双乌黑的眉与眼,说不尽有多风流俊俏。

他蹙眉问道:“怎么是你?”

赵昀用指腹继续摩挲着他的嘴唇,道:“是我,让侯爷失望了?”

——

有的人嘴上骂着活该,实际上……

第23章 碎铁衣(五)

“你怎么进来的?”裴长淮起身,紧张地望了一眼屏风外,“他们……”

他要站起来,被赵昀按住肩膀,重新坐回床上。赵昀顺势拢住裴长淮的下巴,让他正视自己,说:“你想问那些近侍?放心,我没对他们如何。你这侯府么,只要我想进也没什么进不得的。”

简直狂妄。

裴长淮轻怒着,一下拂开他的手,冷声问:“你来做什么?”

赵昀笑道:“当然是来看笑话。”

裴长淮忍怒道:“都统现在看到了?”

“是啊。”

赵昀一掀袍角,转身坐到他身边,又托起下巴,侧首,好整以暇地望着裴长淮。

赵昀眼仁漆黑,看人时有种明亮的神采,又因常常悬笑,眼梢里存着好些风

流意。

裴长淮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扭过脸去,道:“那你该走了。”

赵昀懒洋洋地道:“不急,还没看够呢。”

裴长淮知道赵昀专喜欢与他作对,越是赶他走,他就越要留。

他刚受过仗责,背上疼得厉害,现下已然身心俱疲,实在没精力与赵昀纠缠。

“你要待便待罢。”裴长淮不再理他,倒头躺回床上,翻过身去,背对着赵昀。

赵昀看他脸颊和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后颈处碎发被汗水打湿。

想必是还疼着。

……

「无论是人前还是人后,都别再让人看出你的软弱。」

……

老侯爷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孩子么?

赵昀想,那还真是任重而道远。

赵昀靠过去,往他背上伤处狠狠一戳,裴长淮登时闷哼一声,如同受惊的鱼,一个翻身坐起,缩到床角。

他眉头深深皱起,咬着牙,面目多少有些狰狞。

裴长淮道:“赵昀!”

“疼么?”他干出坏事,说话声音却是温柔的,仿佛真在关心他。

裴长淮疼,疼得想呕吐,可强忍着喉咙里的恶心感,一直没有吭声,额角淌下冷汗。

赵昀按住他的脚踝,身子迫过去,裴长淮往后躲都没有余地。赵昀的手从他的腰际滑上去,摸到他后背缠着的绷带。

轻轻一下,就让裴长淮打了个哆嗦。

赵昀俊眼一弯,道:“这不是知道疼么?长淮,疼了就叫出来。”

赵昀拥他入怀,越抱越紧,手故意按住他的伤痕。裴长淮背上如同炙烧一般疼起来,狠着眼,拼尽力气推开赵昀。

赵昀不想裴长淮伤到这种地步,近身使出的擒拿术还能保持一贯的狠厉,若非他亦有武力在身,怕也是制他不住。

两人身影纠缠,如同两头恶兽一样在帷帐中厮斗。

裴长淮到底虚弱,一招不慎,赵昀趁机扑过来,他往后跌去,背脊撞上床,猛地牵扯起大片大片的痛处。

裴长淮疼得浑身一个激灵,所有的力量都在顷刻间卸去。

他单单是咬着牙关都费去不少力气,也再推不开赵昀。

赵昀压制住裴长淮,分出左手摸了摸脖颈上的红痕,乃是刚才给裴长淮挠到的,虽没有流血,却也疼着。

他居高临下地瞧着裴长淮一眼,“侯爷这惹我生气的本事,还没人能及得上。”

裴长淮喘着,“彼此彼此。”

赵昀一下拢起裴长淮的下巴,低头吻住他的嘴唇。他的吻得极其凶狠浓烈,恨不能拆骨入腹一般。

裴长淮苍白的嘴唇被吮咬得充血,脸颊也因激动而染上红晕,他有些窒息,只能在分开的间隙中轻促地喘着。

赵昀本来按着他的手腕,吻到忘情时,手划上去,与裴长淮十指交扣。

可无论他多么热情,裴长淮都咬紧牙齿,令他无法加深这记长吻。赵昀胸中焦躁,手臂环住裴长淮的腰,将他往自己怀里按。

“长淮……”他侧首轻轻亲吻在裴长淮的嘴角,哄诱着他,“乖,张嘴。”

裴长淮偏过头去,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因为光线太黯淡,赵昀看不到他的嘴唇在颤